半张脸，唇角近乎平直，不大欢愉的样子。

他抬手，碰了碰黑布。

凌安然上前亲了他一下，温声说：“感觉怎么样？”

谢蔺微微扭头，似乎是想要看人，但视线一片黑暗，令他心里有些不悦，这份不悦诚实地反应出来，周身都是丧丧的氛围。

凌安然突然捂着心口，觉得此刻的谢蔺有点在挑战她的良心。

谢蔺：“什么都看不到。”

“哦，”凌安然将谢蔺的碎发拨到两边，亲在他的鼻尖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吧。”谢蔺大概适应了目前的情况，他舒展了身体，随即站起来走了一圈，然后看着好整以暇的凌安然，“我要干什么。”

凌安然沉吟了一会儿，摊手道：“这个……有点难说。”

谢蔺伸手，凌安然顺手拉着他过来。

“那就不说了，”谢蔺侧头在凌安然耳边说，话语间带出的气息温热，被波及到的皮肤一片战栗，“毕竟说不如做。”

他吸吮上凌安然脖颈侧的皮肤，缓缓下移，同时手上动作将她推拉着坐下，而他自己则半跪着。

凌安然向下看去，只能看见谢蔺漆黑的发顶以及一小节白皙的鼻尖，他的手攀附在她的衣服上，随着指尖的灵活与用力，衣扣被一个一个解开，衣服被一点一点拉下，手掌便顺理成章地覆上光洁的肌肤。

谢蔺对她总是温柔的，一般舍不得在她身上留下伤口，他所经之处，只会留下充满珍惜与爱意的吻痕。

这份心意真切得不可思议，令人沉沦。

凌安然的眼里满怀笑意，她仰着头，微微喘息，心在爱与欲之中疯狂跳动。

她止住谢蔺的动作，手托着他的脸，俯身下去接吻。

在她压住他要进入之际，谢蔺抬脚阻止她，说：“让我来怎么样。”

凌安然的长发从两侧垂下去，有一部分正好落在谢蔺的脸上，她看着谢蔺被黑色遮住大半的脸，隔着黑布亲了他的眼睛，然后从他身上起来。

“这当然……好啊。”

谢蔺看不到，一些东西需要用手去触碰，去感受，他的手是微凉的，所以当他握住即将进入他身体的物件时，受到神经连接的凌安然微微嘶气。

谢蔺有耳闻到她的动静，倾身咬住她的下巴，没用什么力，与含着差不多，含糊道：“怎么了？”

“唔……”凌安然说，“你一举一动都在吸引我，我为你着迷。”

谢蔺被她取悦到，空闲的手在床上摸索，凌安然的手自然地去抓住，于是就十指相扣了。

谢蔺放开她的下巴，含住了另一个东西。

凌安然：“！”

这个场面，有亿点刺激。

她一直觉得谢蔺对这事说不上热衷，完全是迎合着她的热情，没想到主动起来还会口交。

谢蔺尝试含住这个东西，脑海里回想着他曾看过的知识，尽量抚慰它，也尽量让它含得更深。

他的手指与凌安然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他需要凌安然的反应。

至于凌安然本人，她的魂好像飘去了云端，脚底踩不到实处，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她迷迷糊糊地想，谢蔺主动起来，还挺会的。

在凌安然要到了的时候，她的手抓住谢蔺头顶的头发，将他拉开，谢蔺从令如流地吐出来。

凌安然缓了一会，松开手，才发现她用的力气有点大，将谢蔺的头发扯下来几根。

“这个……”她张开手，几根黑色的发丝静静地躺在她掌中，“你痛吗？”

谢蔺正在轻揉自己的脸颊两侧，闻言看了过去，认真想了想，说：“没什么感觉。”

“哦。”凌安然盯着这几根头发，找了个小盒子，将其整整齐齐地摆好放在里面。

等到她欣赏完，刚好看见谢蔺搁旁边刷牙。

“你嘴里有吗？”

谢蔺吐完口里的水：“有一点。”

凌安然眨眨眼，一时也没话接，于是便等着谢蔺刷完牙，然后她吻上去试了试味道，一股清凉薄荷味。

凉飕飕的。

谢蔺抓住她的手：“继续吧。”

凌安然自然是没什么不同意的，就看着谢蔺一个人忙东忙西。

看他一个人塌着腰，自己手指伸进去扩张，看他将阳具抵在穴口，尝试着慢慢坐进去，看他起伏的曲线，看他开闭的唇。

谢蔺皱着眉，进展并不顺利，不知道是他哪里操作有误，导致尺寸不能匹配，迟迟不能完全含进去。

凌安然觉得自己不能真的就这么看着，还是要出点力，于是就顶胯，成功顶得谢蔺一个猝不及防。

“嗯——”

谢蔺身下一紧，带点警告意味地说：“先别动。”

凌安然无有不可：“我保证现在不动。”

现在是不动，之后还是要看情况。

谢蔺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却并没有多说，他抿住嘴，让身体往上腾空，到了一定限度，又深深地含了下去，两具肉体的碰撞声在这片空间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由一开始试探般的缓慢，到渐渐的节奏加快，仿佛也表明制作出声响人的逐渐沉迷。

谢蔺的视觉受到限制，听觉便不可避免地更敏感一些，他感知着身体的变化，听着两人的喘息，以及更细微的，碰撞出来啧啧的水声。

他全身的线条崩得紧直，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线条不断曲折变化，在濒临折断时，又险象环生地顺回来。

凌安然哄着：“谢蔺，过来。”

她抬手点上深重的黑色，在纯黑的掩盖下，再多泪水也看不出来，只有摸上去，才能知道了它的包容。

她的手滑下来，拇指按住谢蔺的唇珠，微一用力，便挤进去按住了牙齿，当谢蔺不设任何关卡，那就没有任何阻碍，直接按住了舌头。

无法闭合使得津液从嘴角流下，呻吟从喉咙出来受到阻挡变得更加含糊不清，谢蔺昂着头，两侧的碎发早被浸湿，粘在裸露的皮肤上。

“安然……”谢蔺艰难地发出正常的音调。

凌安然却在此时看了看观光仓的路程，她突然翻身压住谢蔺，两人下身紧紧靠在一起，一丝也不得分离，甬道受到剧烈的刺激，涌出清液，随着进出，从缝隙中寻出一条出路，到外面来。

“啊……啊啊……”谢蔺的大腿内侧一片绯红，被过度使用的肌肉颤抖，他的脚趾蜷缩，脚用力抵在床上。

而凌安然在他耳边轻唤他的名字。

“谢蔺。”

他下意识追寻声音的方向。

下一秒，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谢蔺的手放在了凌安然的背上，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指甲深深掐入背部的血肉中。

他愣愣道：“这是什么？”

“是人间。”

四周的墙壁瞬间消失，外界的景象清晰可见，连带着热闹的喧嚣，一同闯入谢蔺的耳帘。

他们之前在做的时候，还是会注意到外面的情况，没人的时候还好，有人经过的地方总还是把墙壁弄出来遮遮的。

如今，他们身处热闹的人群上方，众人抬头看他们，给予陌生的旅人的祝福，而应当回应的旅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蔺听着不知多少人的话语，心里的防线悄无声息地破了一角，他将脸埋入床褥，发出一声啜泣般的长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