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还不是农户非要赶夜路,结果把驴车驾进了沟里,等爬上来鸭子少了多半,剩下那些没过两天又染上了病,这才全没了。”
“那他们耽误了酒楼的生意,对酒楼有什么赔偿吗?”
“赔偿?”小二愣了一下,再看陆尚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虽说这是他们大意导致的,但农户损失也不小,再跟他们要赔偿有些不人道吧?”
陆尚笑笑,没有再问:“麻烦你再给我们添一道甜食,分量不用太大,打包带走。”
“山楂糕可好?三十文一份。”
“可。”
自从上了菜,两人不是在听旁边就是在听外面,桌上的菜只动了几筷子,连着甜豆汤都凉了许多。
陆尚心情正好:“先吃吧,等掌柜回来我去跟他说点事,要是顺利的话,一会儿就去买东西回家。”
姜婉宁点点头,不觉加快了几分用餐的速度。
说来也巧,等他们吃好喝好了,掌柜正好从外面回来。
陆尚不放心留姜婉宁一人待着,只好把她带在身边,然后跟上掌柜步伐,在他将要上楼的时候,出言把人叫出。
掌柜转身,看见陌生面孔有些不解:“二位是?”
陆尚款款施了礼:“我观贵店货源似是出了点问题,鄙人不才,或能提供一二帮助,不知掌柜可有时间,借一步说话。”
店里的招牌断供,掌柜正烦着,还不知如何应对东家的问责,他看陆尚两人的模样,并不觉得他们能提供什么有用的建议,并不想在他们身上多浪费时间。
然不等他拒绝,陆尚又说:“左右不过半刻钟,掌柜何妨听一听呢?”
掌柜沉默片刻,侧身道:“二位请——”
在掌柜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二楼最里侧的雅间,能把酒楼开成镇上最大,自有其出彩的地方。
在一楼时或许不显,但一到上面,无论装潢还是小二,明显都多了几分贵气,就连小二的衣裳都换成更明丽一点的天蓝色。
人都请进来了,掌柜也就把人接待好,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
等几人落座,掌柜单刀直入:“敢问公子所说的办法是?”
“我先前听店里小二说,贵店货源皆由供货农户运送,可否想过雇佣专门的人负责采购运输?”
掌柜皱了皱眉,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公子大概是误会了,观鹤楼的供货源由农户运送,只是因为店内需求不大,并无雇佣专人的必要。”
“可掌柜也看见了,但凡农户出一点事,店里会直接受到影响,这次只是运输路上出的问题,要万一是农户家里出问题呢?如今盛夏,家禽牲畜这些最容易出问题,稍微一个不注意,或许就会染上瘟病。”
“公子想说什么?”掌柜眸光凌厉了几分。
陆尚轻笑一声,以茶代酒,敬了掌柜一杯。
他说:“在下是想问问掌柜可有寻找中间商的打算,贵店只管提出要求,之后寻找货源也好,运送货物也好,皆由中间商负责。”
掌柜一开始没明白,听了他后面的话顿悟:“公子是说间人吧。”
“我还是前面那句话,店里的货物需求量并没有到需要请间人的程度,我们明明可以只给农户钱,何必再分给间人一份呢?”
陆尚摇摇头:“非也。”
“我的意思是,间人不仅是买卖双方只见的纽带,同时还会承担双方的全部风险,就像这次农户押送路上的意外,从农户将货物交给我那一刻开始,路上的所有问题,全部由我负责。”
“只要是在运送途中出现的,无论买方还是卖方,皆由我包赔。”
“包赔是指?”掌柜心里咯噔一下。
陆尚说:“以上月鸭子为例,若这些鸭子价值十两,因为我方运送不利导致的损失,我方会照价赔偿给农户十两,而对贵店造成的影响,也会估算价值后,分毫不差地赔偿给贵店。”
“公子可知道,鸭子兴许不值钱,但到了店里,造成的损失便是上百两不止!”
陆尚屈指敲了敲桌面:“掌柜之前付的那些间人费,不就是为了这种情况下的赔偿吗?”
要是按照陆尚的说法……
掌柜不禁盘算了一下,要是他心黑点,故意制造意外,多来上几次,光是靠着赔偿,也能填补酒楼的损失了。
陆尚抬头,眼中锋芒乍现:“陆氏物流,讲究的便是一个准时便捷,而包赔服务,便是对客户最大的保障。”
掌柜被他唬住了:“敢问公子,这陆氏物、物流,是哪家的生意?”
“……”陆尚微微一顿,“掌柜先不用关心这些,您只说,这间人到底有没有必要?”
“有必要有必要!”掌柜忙不迭点头,“可否请公子引荐一下陆氏物流的负责人?”
陆尚有点发愁,他要怎么跟掌柜说明,陆氏物流如今只他一人呢?
平白无故素不相识的,单凭他空口白牙,就叫掌柜把整个酒楼的采购交给他一人,莫说他只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农家子,就算是某个大官的儿子,一人也办不成好几个人的事。
换位思考一下,陆尚更不敢说陆氏物流当前只有他一人了。
他正思量着怎么忽悠掌柜先签上月合同,等把事办好办利落了,也不怕他们再质疑,这生意也就做起来了。
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而后便是小二说道:“福掌柜,少东家来了!”
话落,福掌柜猛一下子站起来,面上才有的两分喜色顿时散了个干净。
他双手在长袍两侧使劲搓了搓,拍了拍脸,方才迎上去。
门一开,只见一个星眉剑目的男子站在最前,后面除了小二,另有两个随身伺候的小厮。
福掌柜鞠躬作揖:“少东家大驾,福某有失远迎。”
被称作少东家的男子微微颔首,绕过福掌柜径自走进去,到了屋里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人。
他脚步一顿,用目光向福掌柜示意。
福掌柜就怕被东家问责,好不容易见到点将功赎罪的希望,更是一刻不敢耽误:“回少东家,这位是陆氏物流的……呃?”
福掌柜这时才意识到,他跟陆尚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姓。
陆尚站起身:“鄙姓陆,单名一个尚字,听闻贵店因供货农户运送不当,导致店里招牌断供已久,特来问候。”
福掌柜将他说过的包赔服务跟少东家讲述了一边,陆尚偶有补充,不一会就把他的生意介绍明白。
显然,这位少东家要比福掌柜精明多了。
他开口便问:“我怎么从没听过塘镇还有个陆氏物流?这陆氏该不会只阁下一人吧?”
“……”陆尚张了张口,有心忽悠过去,思虑良久,却拱了拱手,“少东家慧眼。”
暂且不论少东家是何想法,反正福掌柜听了他这话,脸色一下子寒白了。
他简直不敢想,要是他脑袋一热答应了与陆尚的合作,谁知道等着他的是包赔,还是卷款没了人。
“少东家不是……我——”
少东家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辩解,也不知是哪个点戳中了他的心思,陆尚这只有一人的生意,反引起了他的兴致。
他在福掌柜的位置上坐下:“在下冯贺,陆公子想和观鹤楼合作,这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我如何信你?”
陆尚眉心一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真挚起来。
“少东家说的是,经商一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