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不是轻易能洗下去的。
陆尚连着打了三四遍皂角,这才把身上的味道去的差不多,而头上沾着的泥巴,更?要用?力搓揉才能搞下去。
他?本想着速战速决,早点回屋睡觉,到头来还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算重新洗干净。
他?甩了甩脑袋,赶紧穿上了衣裤,又端了几盆水,先把地上的泥水冲干净,又把脏衣服泡进?去,总算能回房了。
姜婉宁换了寝衣,正靠在床头等他?。
陆尚进?门先是左右闻了闻,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杂七杂八的味道了,方才上床,转头看见姜婉宁擦手的膏脂,他?却是顿了顿。
“阿宁呀……我?能用?用?你的膏脂不?”
姜婉宁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而后便看见,陆尚在小盒子?里狠狠挖了一大块,从脸到脚,但凡是露在外?面的,全部涂了一层软膏,偏要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才算完事。
姜婉宁看得哭笑不得,只好说:“够了够了,已经很香了。”
“真的吗?”陆尚可是忘不了今天下午漫天而将的臭泥,又是前后左右都闻了一遍,才算彻底了事。
他?顺着床头滑下去,躺下的那一刻,大声?吐出一口气。
姜婉宁好奇地看着他?,想了想问:“夫君今天是找到兽医了吗?”
陆尚惊讶地看过来:“你怎么知道?”
“那不是你说碰上一个找了好久的人,前段时间又一直说想找个专业的兽医,难不成是旁的?”
陆尚嘿嘿一笑:“就?是兽医。”
他?翻了个身,侧过来看着姜婉宁,把今天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原来他?去葛家?村是为了看他?们村的养殖户,据说同样有鸭舍的几户人家?就?在葛家?村,也是赶巧,其?中?一家?的鸭子?受了暑,正被人看诊。
陆尚只是好奇问了一句,才知那个黝黑精瘦的少年,竟然?是世代给禽畜治病的,他?虽年纪小,但也给村里的鸡鸭牛等看了好多年。
就?像这叫好多养鸭户头疼的暑病,少年才来看了两趟,开了几副不值钱的药,就?治得差不多了,大半鸭子?都恢复了活力。
听说这事后,陆尚可是喜得不行?。
他?等少年给鸭子?诊治过后,直接把他?请去外?边,跟他?说了想雇他?做个专职兽医,帮忙判断禽畜状态。
少年家?境也是一般,能给禽畜看病的人虽然?不多,但不是必要时候,很少会?有农户花钱给牲畜看病,靠着这门手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在地里刨庄稼挣得多。
少年叫葛浩南,十四岁的小伙子?,面对陌生人也是警惕得很。
还是陆尚先给了钱,一月一两银子?,他?才算相信了几分。
陆尚跟姜婉宁说:“还别说,葛浩南年纪不大,给禽畜看病的手艺却是学得精,我?带他?去了几家?鸭舍,全说得头头是道,还有那发了狂的大猪,也被他?一眼看出问题,按下后给解决了。”
“若是以后常用?他?,一个月一两银子?还是给少了。”
他?对葛浩南颇是赞赏,连着姜婉宁都生了几分兴趣。
“那以后要是有机会?,夫君带他?来家?里吃顿饭,逢年过节给些赏钱,也算收拢人心了。”
陆尚点头称是。
既然?心心念念的兽医找到了,姜婉宁又问:“那肉鸭的事是不是也解决了,跟观鹤楼的生意算成了?”
“成了大半吧。”陆尚道,“福掌柜不同意沿用?之前的货源,我?今天去葛家?村看,他?们的鸭子?品质也不赖,下回带上两只,叫福掌柜掌看一二,要是能行?,那就?算是成了。”
“而且今天叫葛哥儿看过后,杨家?的鸭子?也没有问题,到时候我?再看看,能不能把他?家?的鸭子?销去其?他?地方,这便又是一笔生意。”
“那就?成……”姜婉宁躺下去,双手搭在小腹上,不禁轻喃一声?,“我?都不敢相信,这段日子?过得可太顺畅了。”
可不是,陆尚病好了,虽还是会?猛一下子?犯病,但平日里瞧着康健了许多,无论是外?出还是干活儿,都有了精神,就?连他?跟观鹤楼谈下的生意,辛苦跑了这么多天,也有了好结果。
而她不光开了个小学堂,还在镇上的书肆赚了钱,即便在家?里还会?受婆母刁难,可陆尚也帮她挡了绝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