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店也没有真正能叫她心动的衣裳,可考虑到家中情况,便是?那仅售三钱的襦裙也会叫她犹豫许久。
看了一圈后,她还是?想?买布料回家自己做,这样就能省下将近一半的钱。
哪知等她说了打算,陆尚一扭头,直接把店里的伙计招呼来,指了指姜婉宁,又问?:“可有适合她穿的衣裳?”
“尊夫人气质天成,自是?穿什么都好看!”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挑了店里最贵的几?件衣裳来,往姜婉宁身前?一比划,“您看,夫人穿这件锦裙多合适!”
要是?衣裳当然没有不合适的,可加上价格合适的,那边不好挑了。
最后姜婉宁挑了三件裙衫,其中两件都是?素裙,只在袖口或裙摆的位置有一点装饰,还有一套颜色明丽一点的上裳和如意裙,上下都是?很亮的水粉色。
成衣店没有试衣裳的说法,只能将成衣在身前?比划一二?。
可这一套水粉色裳裙一靠近姜婉宁,便显得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伙计当即大声?夸赞:“夫人穿这身真真是?好看极了,又显年轻又显精神,夫人就是?适合这样的颜色,不如再挑两件吧!”
陆尚被他说得很是?心动,最后一咬牙,终是?将这一身买了下来。
三套衣裳共花了二?两银子,两件素裙都是?只要四前?,只那套水粉的裳裙贵了些?,可因料子只是?普通,也没有贵得太多。
待伙计包好衣裳后,陆尚很自然地接过去提在手里。
出了成衣店,他又忍不住说:“等以后家里再富裕些?了,我便带你去买更好的,之前?我听谁提了一句什么缎,据说又轻巧又舒服。”
“是?妆花缎吧。”姜婉宁笑?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陆尚记起来。
姜婉宁只柔柔应了声?好,并未提醒他那妆花缎多数只在京城流行,一匹做工精细的妆花缎,往往能炒到上百两银子。
她早不是?高门大户里的富贵小姐,比起那等过分奢华的绫罗绸缎,还是?棉布更实在一些?。
悠闲的两天一晃而过,随着学?堂里月假结束,姜婉宁和陆尚又相继忙了起来。
昨日冯贺在陆家门口只露了一面,依着陆尚的想?法,等他真正定下来,怎么也要天时间,哪料转天出门时,就碰见了冯家的车马和佣人。
就在他目瞪口呆之时,冯贺下了马车,看到他后当即迎了上来。
“少东家这是??”陆尚试探道?。
冯贺大笑?:“昨日我在这边买下了一套房子,叫下人们连夜收拾好了,如今正是?搬家住过来!陆兄可有空闲,不如来寒舍小坐片刻?”
陆尚没有拒绝,跟着他走到新居,门口站定后有些?疑惑:“我记着这里之前?是?不是?住了一对老夫妻?”
“是?有人住来着,不过我用棠花街的一套铺子和紧邻的一座宅子跟他家换了下,正好他们夫妻俩能在铺子里卖点小玩意儿,便爽快换给我了。”
不光换了,甚至在半日内,完成了两套房子的地契变更。
陆尚自来了大昭还没见过什么富贵人,更是?头一次见到,原来富家公子行事如此爽利,且他手下有钱有人,真有什么主意,手下人便帮他办妥当了。
听冯贺讲明过程,陆尚少不得羡慕许多。
冯贺新买的这套房子在无名巷中间靠外的位置,和陆尚家隔了十来户人家,正是?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进了家门口,陆尚没有四处看顾,只管跟他进了堂厅。
也不知冯府是?来了多少下人,这才一晚上,就悄无声?息地将新居布置好了,小小一处宅子,卧房书?房堂厅等一应俱全,院里都摆了花草盆栽。
待下人奉茶后,冯贺便将所有人打发离开,等屋里没有第?三人了,才听他惊喜道?:“敢问?陆兄,可曾赏阅过先?生的那篇《时政论》?”
陆尚一怔,而后道?:“粗略看过一些?。”
冯贺眼前?一亮,只觉寻到了知己:“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回府城后,曾请府上先?生看过那册著论,先?生看后直呼珍宝,《时政论》虽能在市面上寻到,可其中批注,绝非凡人可写!”
“我那先?生乃是?举人出身,连他看过后都说其批注严谨深邃,非其区区举子所能领悟,而能写出这等批注者,定为德高望重之辈。”
更叫人激动的是?,书?册上的批注墨迹尚新,偶有更改,却更显真实。
那位举人出身的先?生说:“此批注定是?老先?生边想?边写,又或随性之作,最后反便宜了我等。”
依着冯贺的水平,那书?放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可照着举人先?生的说法,此书?可遇不可求,留作传家也非不可。
而举人先?生的一番话,无疑更坚定了冯贺拜师求学?的心。
就连他此番能顺利将脱手家中生意,来此心无旁骛的念书?,也是?因为那位举人对老先?生的推崇,才叫他父亲愿意多给出几?年时间。
陆尚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一回事,可这并不妨碍他越听越是?不得劲,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声?:“原来如此……我也不知道?,先?生的批注会这般珍贵。”
要是?早知道?贵重成这般,他还不如留在家里观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