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的手掌忽然收紧,施加在你腰上的力量重得让你吃痛;“什么哥哥?你……”
又似乎恍然惊醒,他的手又松开了许多,滚烫的呼吸吹拂向你的面庞;“你叫周周是吗,这名字很好听……贫僧元崖,方才……方才你既然对贫僧做了这样的事,毁了贫僧的修行,便该对贫僧负责,明白吗?”
元崖自己也从未料到,数十载的修行,居然会被你这个方才见面不过半日的飞僵给毁了。
他于半年前观星有感,一路向南会遇到能令他突破如今瓶颈的机遇,修行路上每到一个阶段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困惑困住突破,也就需要各种各样的机遇使得修行顿悟更上一层境界。
当他看到月光下浑身血污的你时,他曾以为将你这样宛若稚子的飞僵点化了,便是他此次的突破机遇,却没料到你竟然是他的情劫。
在你触碰到他胸前佛珠的一霎那,他感受到的悸动与心慌意乱,甚至脑海里浮现过支离破碎的片段,纷杂的画面里最难让他忘怀的便是与身着嫁衣的你对饮合卺酒的画面。
那些画面对于他这一介佛修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出家人理应六根清净,怎么会与人拜堂成亲,更何况你还不是人,你是飞僵,精怪,他的职责明明是点化你,超度你!
元崖其实在那一刻想过杀了你,你死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只是触及你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眸,他的慈悲为怀告诉他,若是杀了你,才是真的毁了自己数十年的修行,你本无过,遭人破坏了自己的坟墓才杀了那些盗墓者,却又没有饮食血肉,说明你本性并非滥杀。
而就算你是他的情劫,一切尚未发生,未尝不可能有所改变,如果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就杀了你,他这个出家人也就枉为佛门弟子了。
可没想过事情会这样急转而下——
(自主规范)
“你、你当真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周周……”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你纤细的手腕,如同耗尽全身力气来制止你拉扯他衣衫的动作,神色间满是挣扎,又隐隐带着几分欲拒还迎。
你靠近过去在他脖颈间磨蹭,呼吸着他身上的檀香,总觉得越发的饥饿难耐:“饿了,周周饿了就要吃这个的……快给我、给我吃呀……”
他面上泛着红晕,羞涩里又带着些许的妥协似的抿了抿唇:“……贫僧、贫僧是初次……你、你慢点吃……”
(自主规范)
你因他而活,你是无法离开他的。
可惜元崖想错了,你不仅能离开了他,你还很快找到了新的饲养者。
为什么会离开元崖呢,你到也没有什么很复杂的理由,只是觉得吃腻了,吃饭这回事,总是一道菜来来回回吃,山珍海味都会腻啊。
尤其渐渐你恢复了一些记忆,你觉得元崖指不定是在拿你双修,等他修炼得道,搞不好还会为了掩盖自己做过的事,把你给灭了呢。
毕竟,你是飞僵,他是佛门弟子啊,天生的仇敌,怎么可能真的一直养你,而且啊,他长得还很像你哥哥。
也不是真正的哥哥,你只是被他捡到了,作为储备粮食养在身边,在你寻得机会要逃走时,他把你捉了回去,而后,把你练成了飞僵。
甚至你为什么会以男子阳元为食,也都拜那个人所赐,好好地一个人却被硬生生炼化成了飞僵,还只能靠阳元为食物,如果不是打杀不过,你是想和那个人同归于尽的。
最可笑的是什么呢,那人后来遇到了一位女修士,从此真的懂得了什么是爱,为了博得女修士一份好感,就要自我了断,死之前本来还想连你一块儿杀了,许是念及你陪伴他几百年的情谊,到底是没有真的下手,而是将你封印了。
记忆恢复越多,你对于元崖的戒备也就越深,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逢场作戏吃顿饱饭就好了,没必要真把他们放心上,这是你对自己的告诫。
所以,当某天元崖外出化缘时,你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你们暂时居住的小木屋,彼时的你已经能流利地说话,也学明白了许多如今朝代的生活常识,再加上作为飞僵拥有不少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孤身上路并不会担心遇到危险。
你行至江南一带,听闻此地要举行什么河神娶亲,看那被选上的新娘颇为可怜,恍惚想起了自己就是这么被族人丢进了河中,才被那人捡了去,也许是被触动了薄弱的善心,你主动走出去说愿意代替那姑娘去嫁河神。
见你容貌绮丽,这里的人倒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反正只要有个姑娘嫁给河神,他们就觉得足够了,而那原本的新娘子对你感激涕零,他的父母更是跪下磕头谢谢你的恩德。
这反而能弄得你有些手足无措,你敢做这个决定,无非是仗着自己也有些本事,再不然,哪怕真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你也不见得吃亏,妖怪的阳元并不比人的差,吃了说不定更滋补。
已经成了这样的怪物,你反而没有了还身为人的矜持,只求活个随心所欲,不受人摆布就好了。
你换上了嫁衣上了那艘木筏,顺着水流在河中央飘荡,夜色悄然而至,月上柳树梢时,风忽然变得缓慢,水流也越发的缓,忽然有一只苍白的手从水中冒出,跟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青发男子趴到了木筏边上,他悠哉悠哉的拨开了自己脸上是露露的头发,露出苍白的面庞,深蓝色的眼眸满含笑意的看着你:“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这男子虽然发色和眼瞳色彩都颇为罕见,仿佛不似人类,但你很确定,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不是河神。”
“好眼力~”他跃上了木筏,身上的水哗哗的往下砸,好些水花溅到了你身上,惹得你不快的微微蹙眉,似乎看到了你对这些水的不耐烦,这人忽然手上捏了个法诀,突然间所有的水花都化为了袅袅的雾气游离在这木筏上,他漫不经心的道:“那玩意儿被小爷我除了,这救命之恩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呢,小娘子?”
长得不错,看着身材也可以,还是个道家子弟,阳元想来味道不差,你一手摘掉了凤冠,翩然如同一团火焰扑向他,似乎没料到你会有此举动,少年郎猝不及防就被香软扑了满怀,讶异又羞赧的红了脸愣愣的看着怀里的你,而你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冲着他嫣然一笑:“那好夫君,我们这就洞房吧。”
他吓得要推开你,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这洞房花烛这么磕碜,你愿意他都不愿意,你就看着他胡言乱语,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逗你呢哈哈哈,小郎君这么不经逗,莫不是还是个黄花大闺男?”
他脸红的更厉害了,耳朵都要滴血了似的,偏生还硬要装做自己很淡定:“什么、什么闺男,小爷我、我春风得意楼相好的五六个,谁不知道小爷我人帅又能干!”
“哦?当真?”你手指捏住了他的腰间绸带,笑的别有深意的看向他的腰下;“那我就期待着夫君,让我一举得男哦~”
他愣愣看了你一会儿,猛地蹲了下去捂住了脸:“不玩了不玩了,你这女人太。太……怎么能这么跟男人说话,你、你当心嫁不出去!”
“怎么会。”你也蹲了下去拿手戳他的脑袋;“夫君不是刚把我娶过了门,怎么,还没洞房就要休妻?”
他反手要打开你的手,但触碰到你手上的一瞬,又变为轻轻握着,红透了脸的嗔怒看着你:“休了你不是更加找不到人家了……算小爷我倒霉,白干活不说,还摊上你这么个媳妇儿……我叫章彻,你呢,你叫什么?”
“夫君可要记好了,你娘子我啊,叫周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