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话还没说完,周绪川便说话了,“是他是他,好了,厌安姑娘可准备好了?”
老鸨点头,“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出去。”
老鸨转身,江青柏抿唇看周绪川,周绪川轻咳一声,赶忙目光看向门口,忽略掉江青柏想杀人的目光。
“呦,厌安姑娘来了。”
裴厌安闻言一笑,把目光放到江青柏身上。
她等候在门口时,老鸨从屋中出来,在她耳边轻说,“黑衣那个,江公子,他朋友原是熟客,周公子,你见过。”
裴梦安点头,脸上已经挂上了笑,看得人心神荡漾。
随后她推门而入,随后目光便被江青柏吸引,黑衣飒爽,马尾高束,放荡不羁中,又透着骨子中原有的冷漠。
是他!江公子?江青柏?
裴梦安眯眼,带领官兵入裴府,杀裴府上下的人,她的梦魇,此刻出现在了她眼前。
但演员本质,并未让她露出分毫,江青柏自她进来,连目光都没给她一个。
“江公子,周公子安。”
裴梦安稳稳心神,江青柏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合,那日的血腥气似乎又萦绕在鼻尖。
随后,裴梦安款款走向江青柏,扶着他的肩膀,恍若无骨般往江青柏身上靠。
江青柏吓得杯子差点没端稳,索性酒水并未洒落。
裴梦安的脂粉香比楼下那些高级,江青柏却依旧皱眉,抬手把她手打落,他不习惯与人亲密接触。
“你要陪的公子,在那边。”
江青柏淡漠开口,他属实耳边却响起娇笑。
裴梦安的手她没打掉,却顺着他的手缠上来。
“我们醉月楼的规矩,谁的名头,自然陪谁,哪有换客的道理,公子,是奴家不好看吗?”
听见这话,江青柏勉强回头,看了她一眼后,把目光收回。
“好看,就是这笑,笑得太假了。”
江青柏这愣头青实话实话,丝毫不给面子。
裴梦安愣住,这还是第一个说她笑得假的。
番外(柏安篇)红痣
这笑,她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堪称完美,女人见了都要荡漾一瞬,更何况男人。
裴梦安隻一瞬便收起心思,询问着,“公子说笑了,两位公子想看什么才艺,厌安陪着。”
周绪川赶忙应声,“厌安姑娘,听闻你舞技一绝,不知今日可否有幸”
裴梦安闻言一笑,“公子说笑了,奴家明白。”
她随即拍拍手,门口乐妓收到指示,默默开门走进来,一人奏曲,一人主舞。
美人在前,纤细扭动,若仙若灵,裙带飘舞,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配合曲调,撩人心弦。
明明上好的舞技和人,但江青柏只看了那么两眼,便垂下眼帘。
这舞,不快乐,甚至有哀怨诉说之意,他很不喜。
全程江青柏都不曾讲话,默默待在一旁,周绪川时不时拐他一下,让他好好看美人跳舞,但他后面连眼皮都不曾抬起来过。
一舞终止,周绪川连连鼓掌,裴梦安轻笑,示意乐妓可以出去了。
裴梦安眯眼,她还是头一次见这种不为所动的男人,任由她使用浑身解数。
“公子,奴家跳得如何?”
裴梦安给江青柏添酒,媚眼如丝,纤细葱白的十指端过酒杯,“奴家同你共饮一杯可好?”
江青柏不动如山,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这勾引人的手段还是青涩,莫名其妙的,江青柏想到自家小妹。
面前裴梦安的性子,绝对是自家小妹那种,现在这样,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好友周绪川皱眉看他,“江青柏,你是个木头吗?厌安姑娘要同你喝酒。”
江青柏皱眉,“不好意思,酒喝完了,周兄,可以走了吗?”
周绪川闻言看向酒瓶,“无事,再叫两瓶。”
裴梦安盯着江青柏,目光渐渐移向他的腰间,那里挂着的腰牌,刺痛双眼,与记忆里那块腰牌一模一样。
这么几年,这腰牌依旧没变样啊。
都来了这烟花巷,还装什么假正经。
周绪川看着江青柏,“这才刚来,别那么着急嘛。”
江青柏看向裴梦安,却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腰附近,这让他有丝顾虑,这女人该不会是看上自己钱袋子了吧。
注意到裴梦安的目光一直在江青柏身上,周绪川轻咳两声。
为了给自己的好兄弟製造和美女独处聊天的机会,而后,周绪川抱着自己肚子。
“哎呀,吃多了,我先出去一趟,青柏兄,等我回来,回来就走”
他可是花了很多银子的,若是就此就离开,多少有些不值当。
江青柏沉默看着他出去,裴梦安一直挂着招牌微笑点头。
这个周绪川,今天究竟在干什么?一天都在神经兮兮的。
周绪川出去后,屋中只剩两人,江青柏率先打破尴尬。
“厌安?为何会叫这个名字?”
江青柏看向她,明明就是不擅长装笑的性子,大可不必笑得如此虚伪。
同自己小妹一般的年纪,却脂粉浓厚,遮住自己稚嫩的脸颊。
人各有命,此时江青柏看裴梦安的眼神,多少有些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