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不会轻易撒娇,你天天撒娇。”
越说声音越低,薄时月蓦然想起她昨天才干过这种事情,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问:“她在哪?”
“妈妈?”薄时甜指指书房的方向,又提醒道,“你们不要意气用事哦,有话好好说。”
薄时月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敲门之后进入书房。
“我已经把你所有的卡都停了。”
这次傅云潋难得没有大吼大叫,用极为得意的语气宣布这件事,等着她求饶。
薄时月没说什么,举止优雅地坐在她对面,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傅云潋眯了眯眼睛,“没钱寸步难行,这还不够?”
“我有存款有工资,有房有车,您拿这个威胁我,实在没必要,”薄时月从容不迫地开口,“如果您同意的话,我甚至可以搬出去,不再受薄家一丝恩惠。”
她现在无比庆幸前段时间给了南熙十万块。
“你的房和车都是我买的!”
“那又如何,写的是我的名字,”薄时月抱臂看着她,“如果您想收回去,那就去法院和我打官司,看看您能不能丢的起这个人。”
傅云潋闻言,额头青筋直跳,正要发怒,忽的笑了。
“就算你和薄家断绝关系又能怎么样,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对了,南熙,她也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
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薄时月佯装镇定。
“所以昨天那束花,是你拿走的吧?”
“是我。”傅云潋坦然承认,“抛开别的暂且不提,南熙的审美倒是很不错,花做的很漂亮,特别是那支乒乓菊,点睛之笔。”
她笑着继续:“我扔掉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可惜。”
“你扔了!”薄时月站起身,怒目而视。
“扔之前还剪碎了,”傅云潋依然笑着,“特别是那张卡片。”
作为母亲,她太知道怎么才能激怒薄时月了,句句往她心上戳,她在意什么,便毁掉什么。
薄时月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先走了。”
这副模样倒是让傅云潋怔了下,她以为她会歇斯底里,没想到这么平静。
椅子拉开的声音让她回神,高喝一声:“站住!”
“还有什么事?”薄时月不耐烦,背对着她,没有转身。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只是一束花而已,我为什么要在意,”薄时月回眸一笑,“以后我还会收到许多束花,有本事你全毁掉。”
“别在这种小事上和我斗智斗勇了,”薄时月敛起笑容,平静地望着她,“各退一步,对谁都好。”
“我凭什么退?”傅云潋双手撑在桌子上,沉浮商场数十年的气势,压迫感十足。
薄时月觉得她可怜,怜悯道:“你管着我有什么用呢,我总是和你背道而驰,你管不了我的。”
“我是你妈!我管你天经地义!”
不顾身后的吼声,薄时月叹了口气,直接离开书房。
回到卧室,薄时月坐在椅子上思考片刻,给南熙发消息。
【这几天我有事情,先不过去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南熙正在家里吃饭。
她扫了一眼便关掉手机继续吃,一旁的沈明诗眼尖地瞥见,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回啊?”
“懒得回。”
“不会是时月姐吧?”沈明诗有点兴奋地喊。
这一声将陈千盈和沈舒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沈舒率先开口:“熙熙谈朋友了?”
时跃杰,听起来像个男生的名字。
“不是,”南熙摇摇头,“只是顾客。”
沈明诗也发现自己闯祸了,虽然她们长大了,但是感情上的事还是不想和长辈分享,不然就是没完没了的唠叨,于是拚命点头,跟着解释。
“确实是顾客,经常来花店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的,我是个颜控,看见她的名字有点激动。”
南熙第一次觉得嗲嗲的声音没那么刺耳。
“好了好了,都吃饭吧,”陈千盈笑道,“再聊下去饭都凉了。”
吃过饭,两个女人赶她们出去玩,理由也是现成的:“整天坐着像什么样子,你们出去散步吧。”
彼此都心知肚明,南熙和沈明诗对视一眼,乖乖走出去。
冬日寒气肆虐,夜风一吹,便是一个冷颤。
沈明诗问:“你说,她们知道我们知道吗?”
像绕口令似的,南熙却听懂了,陷入沉默。
第一次发现妈妈和舒姨的关系,她12岁,沈明诗10岁。
那天和沈明诗放学回到家,她突发奇想,想给妈妈一个惊喜,此举得到沈明诗的支持,于是她们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厨房传来奇怪的异响,像断断续续的水声。
沈明诗以为是老鼠,兴奋地要去捉,南熙却在玻璃门上看到两道模糊的人影,贴得很近。
她愣了愣,提在手里的书包掉在地上。
两道身影一僵,迅速分开,先后走出来。
“熙熙,回来了怎么不喊我一声?”陈千盈笑着埋怨,欲盖弥彰地解释,“我们在厨房给你们做饭呢。”
南熙对这种事已经有了模糊的概念,盯着妈妈和盈姨看了一秒,她们的脸都很红,双眸含着水,神色享受,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