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颔首:“可是这样的话,太子不会知晓么?”
“太子是因为何门领不近人情,他才不敢拉拢的——”红枫幽幽道。
楚照忽而一笑:“你这么说,何门领这是肯屈尊了?”
红枫点头:“正是,何门领索性直接就和太子联络上了,说是愿意帮他。”
“我明白了。”楚照敛眸。
何桓生直接和太子有联系,书中瓮中捉鳖的情境,看来是能再现一遍了。
“一切尽在掌控,不是么?”她低笑,复而低头,看那信件,“这浮尸案,你还有什么说的么?”
她这才仔细去看那信件上面的内容,原来,连州太守闻五品,在驿站的时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直接暴卒。
那恆州太守,已经连夜辞官,如今听说是反绑了双手,直接来京城负荆请罪了。
“恆州太守还在路上。”红枫补充了一句。
楚照看她一眼:“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恐怕不能。
红枫读懂楚照眼中的意思,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楚照的想法:“大概是不能了。”
“说起来,这事情怎么进展得这么快?”楚照不免好奇。
红枫这才又说开。
原来那傅季缨,带兵本来就有“神行”之名,传闻一日能行八百里,换做她一人独行,自然是快之又快,没多久就到了恆州。
她是名门武将之后,又有皇帝御批,自然谁都不敢拦她的调查。
恆州太守畏罪,索性在傅季缨没到之前,就直接跑了。
“那她这样还能调查到什么?”
“不知道,也许恆州还有残留的……”红枫顿声。
楚照自然而然接下去:“那些矿洞,恐怕还没有填满,傅将军,应该还是查得出什么东西的。”
红枫眼底出现一片惊讶神色。
讶然过后,她又不禁失笑,这才是她想要的殿下模样嘛。
“殿下还真是知道的多。”她发自肺腑。
“倒不用说这些,”楚照忽而又想起一事,“说起来,晴潇楼最近如何?”
她脑海中,不禁又出现了那个瘦弱得像纸的女人,秦姒。
她说,想用驸马之位,换那两个女孩脱离乐籍。这件事情,倒一直被楚照心心念念记挂着。
如今驸马之位唾手可得,她却对这两个女孩的乐籍束手无策。
红枫微怔,这才道:“殿下何故想起此事?”
“我答应了那个女人一件事情。”
红枫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照,对此不置一词,然后便说开了晴潇楼的事情。
原来那柳长安,宴会失利之后,便像是疯魔了一般,直扑晴潇楼,开始醉生梦死。
今日下午,据说他把楼中女子都一阵烦扰,但是大家都不能怎么样他——毕竟他是户部尚书的儿子,还身兼官职,只能受着。
“疯得这么快?”楚照嗤笑一声。
要是那个拿着佛珠的人,不是赵公子,而是他柳长安,说不定事情更加精彩——恐怕是当场就要掀翻屏风的地步。
红枫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他疯的倒是快,听说今天晚上,还是柳臣之差人把他接回家的。”
“今夜晴潇楼中,有人看不惯他,把他骂了一顿,还出言嘲讽,问他驸马之位去了哪里……从今后,他恐怕是要对着晴潇楼好多人继续撒泼了。”说到这里,红枫还是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样的话,那柳长安必定卡着这些人的乐籍,一个人都不放。
楚照便更难达成自己的诺言了。
只不过……
她本来就是晴潇楼的楼主,也许还另有别的法子?她心中一念微动。
“我明日想出宫,我想去见见秦姒。”她道。
红枫却是立刻摇头:“不行,殿下,明日您不能出宫!”
“为何?”
红枫这才又掏出一摞信来,摆在楚照的面前:“您明日还得将这些东西处理了来。”
“这些是什么?”
“是我们手下的人,寄来的信件,”红枫指着其中两封道,“这两封,便是虞家商行写来的。”
“两封?”
红枫道:“一封是虞上熙的,一封是虞维的。”
原来一封是女人所寄,一封是男人所寄。
她了然,想起之前的往事。话说回来,那一批玉的下落,也应该有回音了吧?
“我看看。”
她着手拆了信封。
虞上熙的字迹娟秀,语气用词也不卑不亢,大抵是说,楚沧曾经托她做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楚沧并没有交付够应有的报酬。她想知道,楚照是否想要这些东西,如果想要的话,自然是要替楚沧支付报酬的。
“她没说,这一批东西,到底是什么。”楚照牵动了下唇角,轻笑,然后拆开另一封信。
虞维的信就非常谦卑,看来是把楚照奉若神明——上次她许给他的家主承诺,委实太大。
信的内容更加直白了,他说,虞上熙的确是找到了一批玉,但是据悉,这批玉价值连城,哪怕是楚沧原本答应过的报酬,也比不过这批玉的市价。
虞维在信中说,说这批玉有一些奇妙用途——这就是它们市价高的原因。
“奇妙的用途?”楚照冷笑一声。
自然,闪闪发亮,毒气森然,不失为一种奇妙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