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真以为她这么好骗。卫云舟不说话,只是发出生气的闷哼。
她偏不回头。
“娇娇知错了……”楚照认罪态度良好。
自然良好,毕竟都哄得卫云舟承认自己是枕头公主了,她楚照今日怎么委屈都不委屈了。
卫云舟还是没搭理,反倒更加裹紧被子。
楚照想了想,又道:“好了,好了,殿下,我们今天不是大婚么?你还赖床?先去沐浴净身,好不好,嗯?”
循循善诱,有理有据。
好吧,大婚的确是个理由。她们本来下午就要准备了。
至于赖床——
卫云舟终于出声:“还不是你折腾的?”
“好,好,都是我折腾的,那我们公主殿下能不能晨起了?”楚照温声。
刚刚说完这话,楚照便已翻身下床,卫云舟只是侧着头睡,不搭理她。
楚照自己先穿了衣服,又绕到卫云舟面前看她:“起床。”
“凶我。”明明脸在眼前,但卫云舟还是别过眼睛,不看楚照。
“好,我凶,”楚照却突然认真起来,她掀了被,毛巾稍微粗糙的感觉覆上身来,“先擦,马上就去沐浴。”
雪颊上再染些许绯意,卫云舟只是看着,受着,闷道:“殿中有设浴池,你出去叫人放水。”
楚照正聚精会神,闻言抬头,眼底闪过诧异:“殿中有浴池?”
卫云舟知道她想起什么了。
她上次饿倒在这里之前,是去了别的地方洗浴。
不过,意思也很明显——当时她要备膳,自然是要把她支开的。
“看来殿下为了虐待我,煞费苦心。”楚照悠悠然说了一句,莫名加重力度。
声声低吟。
“血口喷人,”卫云舟平过气,瞪她一眼,“什么时候虐待你了?”
楚照终于不逗这位公主了,她站起身来,“我这就去叫人放水。”
她起身向殿外走去。
卫云舟躺着,脑内昏沉,这人真是讨厌。
楚照出去时,还是那常见的水月殿宫人,她看楚照的眼神,如今已经全部变了:“殿下,您出来啦?”
她刚刚抬头,便见驸马脖上似乎有暧昧印记,赶紧低下头去。
“水月殿中浴池放水,”楚照命令得简短,她放眼殿外,发现有好多人正在忙着张灯结彩,“这些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宫人答道:“今夜您就要同公主殿下成亲,这些人是陛下派来的。这些灯烛剪彩,早几天就送到宫中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装饰。”
原来早几天就到了?楚照微愣,突发奇想,若是那花不开如何?
这些大红喜烛灯彩,可还是要挂吗?
她回去了,浴池的水已经放好了。
她重回到床榻边唤卫云舟:“好公主,水放好了。”
时间有些久,卫云舟适才又差点入睡,她缓缓睁眼,声音带些懒洋洋的调子,依然理所当然:“抱我过去。”
“遵命。”
娇娇听话得很。
也不知道卫云舟怎么想的,能对着这般身量唤“娇娇”。
不过这种事情,最关键的都是她愿意,她也愿意。
她将卫云舟裹上纱衣,再又打横抱起。
浴池水雾氤氲,四盏落地八角宫灯光线朦胧。
靡颜腻理,琼枝新雪。
红梅绕枝,卫云舟还不忘逗她:“这叫什么?”
楚照面色古怪,没吭声,生怕多说一个字,就陷入卫云舟的阴谋诡计。
这种问题既然问了出来,那就是有答案的。
她笑声轻渺,如同眼前水雾一般,“嗯,这叫‘娇痕’,是不是?”
“是是是,娇娇,娇痕,我留的,你说的都对。”
骗子还爱哄人。
终于洗完了,楚照起身去拿香粉,却是拿错盒子。
“不是这个,是那个绿盒子。”
“好,好,娇气包。”楚照点头,但走得却是比谁都快,又换了香粉盒子回来。
卫云舟还在恼:“谁是娇气包了?有人偏偏受用‘娇娇’二字呢。”
楚照打开香粉盒子,开始往她身上傅粉,语调轻悠,“好,好,好,我受用,我是娇娇,娇娇被骗惨了。”
“……”卫云舟沉默无言。
算了,对付楚照的油腔滑调,她便用直白的话来堵。
不过,楚照也学会这一套来了,卫云舟如今只能无言以复。
香粉扑尽,清冷白梅香气绕鼻而来。
楚照起身,从架上取了衣服,又给她换上。
卫云舟也乖乖站着,任她施为。
手臂舒展,穿袖而过的时候,楚照忽然附耳,“嗯,今日总算是践行那天的承诺了。”
屏风后,她要她日日为她整衣。
“才一天,就邀功得意上了?”她回眸斜她一眼,“早着呢。”
“好好好,早着呢,这边袖子……”
水月殿门口如今还站了两三个嬷嬷,平素都是她们伺候公主殿下沐浴更衣,今日她们却被拦住了。
“驸马亲自伺候殿下,不劳你们几位费心了。”宫人笑嘻嘻道,“关系好着呢,浓着呢。”
那几个嬷嬷自然不信,非要站在门口等着,看着驸马究竟能做得有多好。
不舍
卫云舟坐至梳妆台前,面对那面光亮如新的铜镜。这铜镜时时擦拭,从不落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