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看来他以后得好好斟酌一下这个招徕顾客的用词了。
路上行人如堵,人头攒动,女女男男出来游玩的倒是不少。
楚照适才先是走在前面,等过了那转角,她便放慢了脚步。
卫云舟笑得合不拢嘴,此刻才抬眼望她:“怎么了,觉得这个词听着烫耳朵啊?”
“不是烫耳朵,”楚照耸耸肩,“你要是觉得无妨,你倒是叫。我只是觉得那人行骗的技俩未免太过低劣。”
卫云舟笑音渐次漫出,她用力扣住楚照的手,指缝厮磨,这回该她拉着楚照走在前面了。
“我当然知道他胡说八道了,只不过觉得有趣而已。”
楚照撇撇嘴,也对。
难得她有空和卫云舟一起出来一次,这些遇到的人和事,让她们开心开心,也没什么。闲住富
好在二人今日穿着朴素,不怎么吸引人眼球。西市繁华,打扮花枝招展出来的人不少,自然更加吸引眼球。
但还是偶有人惊鸿一瞥,走不动路——
结果卫云舟选择先下手为强:“看来以后驸马出行,得带个幕篱了。”
楚照:……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她没吭声,只是报復性地扣紧双手,要将津津的汗渡在两掌之间。
到处走走停停,二人总算是到了那绮罗阁。
不愧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製衣铺子,光是队列就长之又长。
楚照无奈:“所以,我们当真要在这里等候?”
眼下正是热的时候,再过不多时,便是正午,那会儿日头就更加毒辣,看卫云舟这白生生的样子,楚照估摸着她不曾在烈日下暴晒过。
製衣
“真懒,陪我站站怎么了?”
“真站?”楚照睨她,“站就站。”
不由分说,她便引了卫云舟,往其中一个队列站去了。
毕竟还是寻常时候,这样亲密的情侣倒是不多见。
毕竟绮罗阁还是女子来得多,这突然多了一个“男子”,还颇为亲昵地拉着一个姑娘跟着,自然惹眼。
细细一看,当真是般配,便更加惹眼。
楚照也闷着,卫云舟也闷着。
反正都等着对方受不了这些奇怪的目光作罢,只不过目光再奇怪,二人都没有松开对方的手。
那就忍吧。
只不过日头愈发毒辣,炙烤大地,卫云舟终于晃了晃楚照的手,弱弱开口:“不等了,我知道怎么进去。”
楚照眯了眯眼睛,微微低头,“嗯,看来殿下才是娇娇。”
“你再喊,”卫云舟哼哼一声,便拉了她的手往前面走,“今日我是小姐,你便是我的仆人。”
“是是是,尊敬的小姐,我是你卑微的仆人。”楚照配合得很,反正她往哪里走,她就跟到哪里去就行了。
卫云舟甩了甩了她的手,没说话,只在笑。
哪家的小姐仆人手牵手的?
算了,算了,随便她去了——
果然这绮罗阁还有后门可走,那娘子看了一眼卫云舟,只不过一眼功夫,便觉得她不凡,直接道:“小姐请进。”
虽然她没见过这号人,但是有些仪态贵气,就像是从小养成。寻常官宦人家,还养不出这样的女儿。
待到卫云舟谢过走进之后,那娘子还在后面盯着她瞧。
那步伐也不是随随便便走的。
“想来,她恐怕更适合别的衣服。”娘子盯着远去的卫云舟身上的月白衣裳,自言自语。
反正她是把人放进去了。
绮罗阁阁主,人皆叫她花姨,平素那些普通客人,她倒是都不接待的。听见后门传来响动,她便探出头看了一眼,见了好人,好奇道:“敢问二位是……”
后门有人把守着,看得还比前门更为严厉,能进来的,也不是常客。
花姨的语气还是软下来,到了她这种位置,更深知人不可简单地用衣冠来评定。
“见过花姨,”卫云舟微微一笑,眸波潋滟,“我今天来,是想着定做些衣服——”
饶是自诩见过天下美人的花姨,见了这不知何处来的贵客,还是心神一动。
好在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怔愣片刻后,她便笑着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想要定做怎么样样式的衣服?”
她身后跟了个人,面如冠玉,眉目清隽,俊美无俦——想来是这位小姐的心上人什么的。
至少这两个人登对啊!不像某些人的凑对,教人看了直摇头。
“还希望花姨拿些上等品质的,供我看看。”卫云舟笑得温婉。
楚照怎舌。
嘶,她怎么今日见了年长的女人就这么乖巧?
上等品质?那果然不出她的预料,这果然是贵客盈门。
那花姨笑盈盈地将二人往楼阁上面引:“那二位就跟着我来吧。”
她行走也极端庄,带着两人走过红漆楼梯。
两人走在后面,免不了互相说些话。
楚照不由得小声道:“怎么,小姐今日还乖巧?”
卫云舟瞥她一眼,“对,今日就乖巧。”
“隻对别人的?”这话飘出来的时候,酸溜溜的。
卫云舟好容易才忍住笑,“等下告诉你。”
“什么都等下告诉我?”
适才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花姨走得端庄,但还是感觉到身后的异动。不过她也能够理解,便不作声,就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