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叔命令我把全身的衣物全部脱下来。
我浑浑噩噩就照着他说的话做了,之前生理课上学的内容在这一刻萦绕在脑海里,呼唤我清醒、明智,我的脑子正试图让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那些提醒远没有面前男人面无表情给予的压力来得沉重。
就像在火灾的浓雾面前,你还能意识到外界的空气充斥着冬日的雾霾吗?
两者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缓缓的撕咬、熊在分食你的四肢、慢性毒药。
一个是近在咫尺的关于生命的威胁。
反抗,现在就要面对真人的报复。不反抗,回家之后必定如蚁啮咬、辱在唇际难开。
我很害怕。
我没有办法克制恐惧,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哪怕是现在想起来我都无法使用合适的辞藻来形容那种彻骨的恐惧。
像是从头到脚都被冰冻了,我好想保护我,可是我更想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来救我。
来打开我泪腺的开关,拽着我飞奔而逃,让我不至于僵硬在原地没头没脑地什么都搞不清楚就照做。
没有,可是没有这个人。
所以我只好现在在日记里一遍又一遍写着我真的这叁个字,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所以我无法去迈动自己的脚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和这个可怕的人。
我只能听从他的指示,并期待着这一切都能尽快结束。
我清楚意识到衣物从我身上剥落,是,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一刻如此懦弱,只去照做。
我多么想这一切就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等我醒了,一切都会消失。
但是没有。
我眼睁睁看着我自己颤抖着手,先把上衣的布料脱了下来。
它掉落在我身边的地板上,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感谢这间房间里不明所以的阴暗。
至少在这一刻,暗影有效地遮挡了羞耻,我故意不去看曝光在外面的胸脯。
我知道我们在做很不好的事情,我真希望这一切都能尽快结束。
上身的布料落在了我的脚边,我赤裸着。
而后又按照李叔叔的指示,脱掉了我下身的内裤。
我僵硬得浑身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在内裤掉落在脚边的时候,我想把它们从我的脚上拿开,但是李叔叔在这个时候制止住了我,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像是狼看见了许久没有吃到的猎物一样。
那种眼神让我想要后退、害怕,更让我想要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无望等待奇迹降临把我接走,因为我已经在极致的恐惧之下丧失了逃生的本领。
他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明所以的急躁情绪,让我感到很难受。
他命令我:“你就把内裤放在脚边就好,你不用动你的内裤,那样挂着就很美。
现在是不是感觉紧张到了极致,林轻?”李叔叔问。
我点点头。的确,我感觉身体和魂魄都不属于我自己了。
他难得地夸奖了我一声:“很好,好孩子。”
这让紧张到极点的我感到受宠若惊。
要知道平时不论我表现的多么好,妈妈,爸爸,以及充当我老师的李叔叔,都是不太容易夸我的。
被夸赞对我来说是一件极为稀有的难得事。
更别提和李叔叔相处的这么些时间里面,我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批评和打击,这让我很沮丧。
突如其来的赞赏奖励使我的心情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暂时恢复了晴朗。】
看到这里央珏并不轻松,她已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只有浓烈的恶心和不悦。
她想要合上日记本去卫生间呕吐,不过最终她只是盯着那行鲜血淋漓的红笔字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台灯都因电量的消耗而微微趋暗。
后面是一行用红笔标注的小字。
【那时候我意识不到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已经被这个男人暗暗地操控了。】
【他的指令、表情、语气都成了我心情的主导,比起这个他更大的目标是想做我人生的主导。】
而日记还在继续。
【更奇怪的是……
可能是因为这欣喜的心情吧,我竟然感觉到身体松弛下了一点点。
因为我没有穿衣服,我自己的紧张与否都非常明显能被李叔叔看出来的。
所以我就怀揣着复杂奇怪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李叔叔的眼神在我的心情气氛的作用下,似乎也变得和蔼可亲了一些。
我不那么害怕他了。
他让我过去,我就真的过去了。
然后他竟然开始伸手抚摸我裸露的双乳,我感到大惊失色,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我沉浸在了一个多么危险的环境里。
我连连后退。质问他:“李叔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并且试图离开这扇门回我自己的家里去。
逃出这里。
我当时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逃出这里,逃出去,逃出去。
但是我赤裸着身体跑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李国荣早有准备,他已经把门锁上了,用钥匙锁的。
我仅凭转动内部锁芯的方式无法离开这间房间。
他问我:“这么紧张干什么?”也不来拦我,就在那里静静坐着,好似胸有成竹,将猎物挣扎视作捕猎成功的乐趣。
我在那里转动锁芯,不知道转动了多久,回过头一看,李国荣就像幽灵一样,正站在我的身后,把我吓得半死不活。
我死死用后背贴着门板,虽然正值夏天,但是房间里开了空调,我还脱光了衣服。
这样贴着门依旧是很冷,加上恐惧,我汗毛倒立,眼前的李国荣似乎变成了一头棕熊或者一个其他什么的怪物,我觉得他马上就会杀死我。
用一种很残忍的剖解人体的办法,一点一点吃掉我的每一个器官,躯干的每一个部分。
这些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真的希望这些幻想千万不要成真,不然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红字:[那是我能想象到的令人最为惊惧的场景了,我怎么会想到李国荣做的是比这恐怖想象更加恶劣千百倍的灾难性事件。]
“好孩子。”
李国荣看见我面朝向他,最后一次在图穷匕见前装出了平时那幅老好人的笑容。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是我只觉得瘆人。
他对我说:“好孩子,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你看你把我想成了一个多么坏的人,这真让我伤心。”
“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他再一次重复。
他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哪怕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只是想帮你进行脱敏训练而已,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惊恐交加地问他:“你管这叫脱敏训练?你听过谁用这种方法进行训练的?”
李国荣不以为然。他说:“那只是你没有听过,有很多地方都在用。”
又说:“好吧,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只是一个初中生而已,但是我在全国顶尖的学校当教授,我们看到的当然不一样。
你太年轻,太幼稚,太单纯,见过的东西太少,自然和我是比不上的。
你没有听过美院那些人吗?那些人是会画裸模的,和这怎么不是一个性质。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