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真了不起。
“好好。”谢安将牛排切好, 把整个盘子推了过去:“尤姐, 请笑纳。”
“切,不稀罕。”
“再加一盘水果沙拉。”谢安把水果沙拉全部往她那边推,一盘牛排哄不好,就加一盘水果沙拉。
几个人边吃边聊, 都是姐妹三个人互相在调侃, 时不时的会扯到庄川柏身上,聊得天南海北, 直到开始把庄川柏扒了个遍。
小到家里有几口人,有没有养宠物, 大到以后的想干点什么事, 有没有把她们白子算进去……
谢安捏着庄川柏拿出来的身份证:“你身份证, 我们拍照了,以后敢对不起我们家白芷,小心把你咔嚓了。”
她意有所指, 看了一眼庄川柏的中指,将身份证拿在手里转了个圈。
“好了你。”
“还没多久呢,就维护上心上人了,小尤,我们两个孤家老人真的是只能相依为伴,这死没良心的白子,也不看看谁陪了她这么多年。”一扫心头的那些阴霾,谢安兴高采烈的插科打混。
小尤在旁边跟着嚎了几个嗓子,惹得白芷哭笑不得。
庄川柏望了一眼白芷。
眼里含着几分局促,长长的眼睫毛耷拉了下来,掩住了她此时的神情,罕见的微笑挂在脸上。
心扑通扑通的跳,假装镇定自若扬起了眉梢:“姐姐,她们……”
“就这副死德性,别理她们。”白芷不避嫌地靠在了庄川柏身上:“你们俩有这空会儿功夫,还不如赶紧早点找个合适的对象。”
“没想法。”
“没人。”
前几年谢安她爸妈就已经在催婚了,谢妈还放出话来,只要你带个人回家,是条狗她也认了。
小尤家那边基本上是没了联系,她也乐得逍遥自在,逢年过节也就没有人会催她早结婚。
宁姨明里暗里提过几次,希望她找个人来作伴,都被她笑着打哈哈。
三人之中,她最小。
宁姨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偶尔会提醒她一两句,倒是谢安经常被三大姑七大婆赶着介绍对象,奈何人家心有男神,脑子一直没开窍。
白芷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亲昵地靠在庄川柏的肩膀上:“别等我家孩子上了初中,你们两家的孩子还在流鼻涕。”
“啧,这才刚谈上恋爱,准备生娃啦。”小尤拉着谢安的手,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所以呀,你们得赶紧了。”白芷煞有其事的说:“以后我的娃都是当姐姐的料,不像你们,只能当妹妹。”
“还说你不好这口,咦——”
小豆芽在地板上瞄了好几声,被小尤抱到了怀里,撸着她身上的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跑上天台来了。
她摇摇头,啧啧几声。
庄川柏手腕靠在桌子上,捏着红酒杯的手紧了紧。
养个孩子,这个问题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用余光撇了一眼笑得欢快的白芷,她想,似乎也不错。
夜色渐浓,皎洁的明月高悬于苍穹之上,万千星辰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给周遭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细沙。
白芷,红唇轻抿,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端着手里面的红酒杯,望着小区楼下,因为身居高处,以至于楼下的景色皆看不清楚。
一片黑暗之中,她仿佛看见了庄川柏走出了小区门口,上了那辆宾利,车子慢慢驶离。
谢安用胳膊撞了撞她的手:“刚刚不送人下去,现在才念念不舍。”
“没有。”白芷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她轻咬着杯檐,徐徐才说:“不能太宠着了。”
宾利车里的庄川柏打开了笔记本,听着周特助汇报着未完成的工作,随手拿起放在卡座上面的香槟杯。
到了眼前才发现,上面有一点点极为淡的红色印记,再看她现在所坐的地方,是白芷下午坐的那一边。
指尖轻点在杯角上,望着那一点点红色的印记微失神,指腹缓缓的摩梭着杯壁,视线渐渐的回到了昨夜,白芷格外偏爱她的脖子,总是在上面的某一个地方留下了草莓。
有时带着几分娇纵,又会脉脉含情的望着她的眼睛,而中午,更是当着家人的面,在桌子底下肆无忌惮的挑逗。
她神色微动,紧捏住了香槟杯,眸色深沉如水,晦暗不明。
“庄总,白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
“不……嗯。”庄川柏清冷的应了一下,埋下了头,专注地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耳机上继续传来周特助的汇报。
司机张大了嘴,认真的开着车,只是透过车子里的镜子,他感觉庄川柏的眼里好像多了一股柔情。
以前应该也是有的,不过不常见,总是一闪而过。
徐久,庄川柏的红唇附上了香槟杯,停顿了半响,缓缓地将香槟里面剩下来的那些液体渡入口中。
狭长的眼尾微眯,指尖在笔记本上敲打下了一个个字符。
微凉的夜风顺着半开的天窗滑了进来,带来新鲜的空气,心脏处的那些腐肉正一点点的挖出去,治愈着久不曾愈合的伤口。
庄川柏嘴角微勾,一样的香槟酒却如同佳酿,这一杯价值千金。
车子在青蝶别苑停下来,庄川柏看见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横在凤凰树下,几朵凤凰花飘落在车头。
她推开了车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