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干脆利落,留下零星的话语。
不安分的在她的后颈处捏了好几下,徐久才靠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知何时跨坐在庄川柏的腿上。
心中堵的那口气还不上不下,白芷闷闷的问:“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明明刚刚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一遍,庄川柏也回答了,是出去找人,可又找的是谁,白芷不乐意她这么简便的回答,像是不信任。
即便人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仿佛之间还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把两个人的中间隔了起来,竖起了一道城墙。
这道墙又没有门,止不定哪一天越筑越高,将两个人围得水泄不通,从此各走一方。
“我带你去见她。”庄川柏压抑住升腾起来的欲望,欲言又止的想了又想,方才道。
车子朝着青蝶别苑驶去,宽敞的道路上只有稀疏而过的几辆回途的车,庄川柏一路不停,脚下控制着油门的力道,双手扶住真皮方向盘。
在黑夜里奔腾而过,白芷享受着急驰的风从耳边滑过,撩起了长长的鬓发,和微风截然相反的感受。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庄川柏,指甲修长的手攥住了方向盘,平静的脸庞下,一丝不苟的看着前方。
如若不是亲身体会,她也不会知道对方那一副周正端庄的外表下,藏着有多汹涌澎湃的心。
洋溢着少女般的青春,笔直的腿跨上机车时的酷,黑色的风衣包裹住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段,隐在夜晚里的墨绿色眼瞳,伺机而动。
跑车的引擎声在耳边呼呼的响,白芷没有关掉车窗,细心的听着这声音不同的旋律。
或快或慢。
白芷眉梢微微往上翘,用手抚了抚长发,满意的轻笑了一声。
庄川柏呼吸一滞,将当年的事情一件件缓慢的吐露。
乔染柒带来了柳如的消息,她连夜赶了过去,见到了六岁的柳意。
柳意有些营养不良,小小的个子躲在了人群当中,身上披麻戴孝,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嘴唇干累得很。
柳家一直以来都过得不怎么好,当年柳如死之后,庄森给了一定的安抚金,让他们离开了帝都。
两百万不多不少,有钱人买辆车的钱,可对于穷惯了的柳家来说,却是一夜暴富。
不是脚踏实地得来的钱,花的时候,反而没有了那种顾忌,柳父沾染上了赌博,柳母花钱也大手大脚,眼红的亲戚都要掺和一脚。
他们被捧得老高老高,不到一年,就将钱全部花光了。
只得外出找事情打工,一来二去,四下流浪,享受过金钱之后,又怎么可能安分的定居下来。
柳父还是赌,他们膝下无儿女,终于在六年前有了柳意,柳母收敛了些,可赌博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很难再戒得了。
三年前,柳父因偷盗入狱。
前几天,柳母因为癌症过世,柳家的人呼啦啦的来,呼啦啦的去,见他们将柳如那一笔钱花得精光,只剩下了一个柳意。
也没人愿意管,庄川柏本来只是想去看看,对柳父柳母说一句对不起。
却把没人愿意看样的柳意带了回来,她从老宅里调了人手过来,把柳意放在了青蝶别苑。
终究还是有所隐瞒,不是不说,而是藏在了心口,难以诉衷肠。
至于柳如是谁,她只含糊的说了一句是那年自杀的那个女孩子,是曾经在她们家做事的那个佣人。
白芷指尖敲打在车窗上,沉默了许久,大致了解了一些事,又仿佛有些事情不清楚。
聊天的这会儿工夫,车子已经开进了青蝶别苑,远远的就瞧着一个小女孩坐在楼梯上。
手里面抱着一只粉红色的小猪佩奇,和夜色融为一体,小小的人儿掩在浓郁的水墨画当中。
一见到亮着的车灯,小女孩兴奋的站了起来,朝着车源处张望,眼里面闪着亮晶晶的光,一眨一眨。
当看见下车的人是白芷,小女孩眸子里那些亮晶晶的光,一瞬间暗了下去,紧绷着唇角,盯着油光锃亮的小皮鞋,拘谨的往旁边靠了靠。
柳意穿着一身洋气的女童小西装,竖条纹的粽色外套搭在了白色的小毛衣外面,一件笔直的黑色小裤子。
离得远,白芷看得不太清,她朝着柳意走去,小姑娘的皮肤被养得不怎么好,干巴巴的都皱在了一起,不像她家的那几个小辈,一脸油光发亮。
庄川柏走下来的那一刻,柳意的眼里明显亮了亮,脆生生的喊:“姨姨。”
小孩子的声音有些稚嫩,带着点了奶声奶气,柳意乖巧地站在原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又缩了回来。
等着庄川柏一步步靠近,她才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只手,又匆匆的收了回来。
白芷看在眼里,这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有这样子的心性,既想和别人亲近,又过分的拘谨,怯生生。
“小意,叫阿姨。”庄川柏蹲下了身,将柳意抱在了怀里。
柳意嘴角弯了弯,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芷,听话的叫了一声阿姨。
她脸上没什么肉,有些黑,看上去并不怎么讨喜,喊人的时候用了所有的力道,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空荡荡的院子里。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站在后面:“小姐,小小姐一直要坐在这里等您回来,我怎么劝,她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