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是斑斑伤痕。
原本定好的婚事也告了吹,本来还算有点油水的职务也被降了级,还要被家中父母亲族责罚,陈秋刈心中流泪,他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只是因他之过,还影响了他爹的职务,他爹一屁股把他踢来何府,陈秋刈从早坐到了现在,可何老又一直不见自己。
吃了闭门羹的陈秋刈走投无门,只得回去,却没想到,到了门口就遇到了李元朗。
他一路殷勤地为李元朗带路,时不时就卖点惨,指望李元朗消气能放了他,陈秋刈苦着脸:“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直以来都太过针对大人了,但我其实今年才十九,年纪不大对不对,我都还未及弱冠,人都有第一次的,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原谅——大人,您走错了,中堂该走那条路,您这方向是何老的房间。”
“我走的就是这条路。”李元朗冷脸,听着他一路聒噪的话,已是颇为不耐:“陈秋刈,你说再多也没有用,你自己犯的错,就得你自己担,若那些责罚有所不实,那便上诉,当然,可别越诉罪越多。”
“哦,还有,虽论年纪来说,我长你幼,但从相貌来看,陈秋刈,你长得可比我显老许多,若我们当中有个十九,旁人怎么猜不到是你吧?”
说完最后这句话,李元朗便转身离开了。
陈秋刈愣愣听完,气得跳脚。
怎么会有这种人!不高抬贵手也就算了,居然冷着脸说自己长的嫩,他到底哪来的脸!
只是陈秋刈忍不住心里扒算,他到底还有哪些罪责要被责罚啊!
——
岑青茗回了府里,找到了那封李圭摘抄了李元朗奏章的信,是当时李元朗上奏说她劫官粮的事。
当时李圭拿给她的时候,岑青茗满脸不耐,一堆文绉绉的话看得人头疼,李圭却献宝似的给她,说这都是他家大人情谊所炼之笔墨。
她懒得瞧,李圭便念给她听。
李圭念完,还翻译给她听,那信洋洋洒洒一大堆,李圭说,李元朗这奏折一直都在肯定她的努力,还将那些过错揽到了他身上。
然后又说李元朗见到她虽为匪贼,却将劫回来的那些粮食又毫无保留地送了出去,也有被大义感动。
李圭当时省去了一些李元朗对圣上的溢美之词,还有一些扯谎之语。
这样通篇看下来,李元朗却真的都在夸着岑青茗,李圭当时说完,就眼巴巴地瞅着她。
岑青茗心下好笑,难道他还想着她能夸李元朗一句或者觉得她能被李元朗感动?
李圭当然是这么想的。
却没想到,岑青茗当时听完,直接嗤道:“这不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震得李圭大惑不解。
他大概没有想到,岑青茗是如此油盐不进的一个姑娘。
此时,岑青茗手里捏着那张纸,一字一句看着那些话,心中情绪万千,她将那信纸折的四四方方,偷偷藏在整理起来的小包袱里。
当个纪念吧,她如是想,他们两人这段感情,就像是这张信纸般无足轻重啊。
第84章 醒悟
何启简一直在等着李元朗, 此时房门轻叩,李元朗一声“老师”便入了内。
虽然没人拦他,李元朗却也没听何启简传唤, 就径直入了内。
何启简淡漠地看着他的举动, 他此时正坐在窗边,脚底火炉烧的正旺, 室内暖意洋洋,外面却是银装裹素, 见李元朗一身风雪进来, 扯着唇道:“我现在可担不起你老师的名号了。”
“怎会,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元朗有今日, 都得谢老师的赏识。”李元朗连身上的碎雪都未掸,便站定在何启简面前, 脸上是十足的恭敬和谦卑。
何启简笑笑未语, 两人就这样沉默半晌, 而李元朗也就这么一直站在他面前不置一词。
林平在何老身旁日久, 会做事也能做事, 他对李元朗笑道:“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 你和老爷好好谈下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有什么话不能敞开说的, 何况老爷最近时常念叨你, 你这么长时日没来看他, 应当也是有些话要叙的,我就不让你们碍眼了。”
话落, 就领着屋子里的几个侍女出去。
现在屋内只余他们师徒二人,何启简才终于开了口:“你见到陈秋刈了。”
“见到了。”
“你怎么想的?”
李元朗淡声道:“他上来就是要元朗放了他,元朗不甚明白,只是让他若觉朝廷定罪有失,去上告罢了。”
何启简垂眸笑了,等过了会才抬头看向李元朗,冷硬道:“好一个上告罢了,你倒是真给陈秋刈指了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