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男见徐欣脸上的神态,一点也没有要和自己解释论坛帖子上的情况,顿时急了,“你和肃清和,到底什么情况?你们……”
“我和他之间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葵花男很不满地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我今天来,就是要问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和肃清和不清不楚了!”
徐欣撇唇,极力与葵花男保持距离,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你在用什么身份和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昨天收了我的花,今天官微发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葵花男哼了一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还不忘挺了挺胸膛。
徐欣冷漠地扫了眼他手里那束蔫吧得快要死掉的向日葵,只觉得碍眼至极,冷声道:“那束花,不是我的愿意收的,是学妹替我接过来的;而且你也答应了,只要收了你的花,你今天开始就不会再来我寝室楼下找我。”言下之意,老娘已经很烦你了呢你还上赶着过来讨嫌!
“我今天过来,就是和你说清楚的!你收了我的花,就要做我的女朋友!”
“呵,我可从头到尾没有答应过你,你这种不守承诺的人,我没有什么好谈的。”徐欣眼看着离自己仅仅十几米之遥的寝室楼,内心唏嘘又多了几分怒意。
“徐欣!我虽然才追你大半年,可是我从你大一军训那会儿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答应做你女朋友吗?”徐欣只觉得这种人说出来的话荒谬又可笑,已经没法好好沟通了。
葵花男攥紧了干瘪蔫吧的向日葵,怒目圆瞪:“我不管。你必须和我讲清楚……”
“嗡——”手机一个震动。看了眼来电显示,徐欣暗暗喊妙啊,迅速划开接听键,拿起手机往寝室楼里走,一边走一边朝葵花男挥了挥手,冷漠道:“就这样吧,今天和你说清楚了就一句话:以后不准来找我。”
“徐欣!”葵花男气得跺脚,随即紧紧跟了上去。
“我接电话。”徐欣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徐欣,我!”葵花男锲而不舍继续跟进,却在下一秒被宿管阿姨用扫把拦在了门外。
“同学,这里是女寝,你再敢踏进来一步试试?”
“阿姨,我……”
“人家欣欣不喜欢你,你还来,男孩子出门也还是要点脸吧,你再走进来一步我就要上报宿管委了。”宿管阿姨看了大半年的戏,都已经看得烦起来了。
徐欣忍不住给宿管阿姨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便拿着手机,放心大胆地转弯往寝室楼梯上走。
摆脱了纠缠自己的葵花男,徐欣只觉得神清气爽,一边慢悠悠上楼梯,一边耐心听着自己在文学院昔日好友的倾诉:
“啊啊啊啊啊欣欣啊!我决定以后去补习班都穿黑色的衣服!”电话里传来一声哀嚎。
“怎么了,千穗荷你不是不喜欢黑色吗?”徐欣听着自己的文学院往昔好友这样说,有些不想相信,她印象里千穗荷这种文艺女青年的衣服颜色大部分都是白色的。
“前天我穿黑色的衣服以后,他们的笔无数次从我衣服袖口划过,看在他们还小而且也是无意的,我好不容易勉强原谅那群崽子们了。”顿了顿,千穗荷继续哀嚎:“昨天我难得心情好穿着白色卫衣,被我吼退了好几个拿着笔的崽子——离我远点那种话我喊得已经不想再喊了。”
“嗯。”徐欣忍笑回应。
“万万没想到最后一个敌方藏到了我看不见的作业下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千穗荷抬手捂面,阴测测道:“那罪恶的手拿着蓝色墨水的笔,笔尖撑蹭到了我的袖子,猝不及防……”
“我还以为能躲过……”千穗荷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徐欣在电话这边都能听见她气得捶桌的声音。
“好了,你生日我想到要送什么了。”徐欣低头,含笑道。
“呜呜呜呜呜欣欣你不仅不安慰我还嘲笑我——”
“行了,早点睡吧。”
“不管不管,你明天陪我去逛商场买一堆黑衣服!”
“好好好。”
“还要吃最新开的那家烤肉!”
“行行行。”
帝都时间晚上22:37,慈理北区三号寝室楼506寝室。
此刻距离寝室熄灯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
“说吧,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大兄弟?”江一抱臂,质问道。
一旁的廖幸也放下了修图用的电脑鼠标,转头往门边看了过来。
老四推了推眼镜,放下怀里的薯条,起身走到背着单肩包的肃清和身边,踮起脚尖闻了闻。
“桂花的香味。”老四红得还没消退的眼中露出了精光,“我没记错的话,整个慈理,只有南区寝室楼那边才有桂花树……”
江一不嫌事儿大,顺势鼓掌,“大兄弟,真有你的!”
“我说,肃清和同学,你是不是,尾随人家徐欣了啊?”廖幸忽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说出了口。
肃清和淡然地瞥了廖幸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单肩包挂在了挂钩上。
“据我所知,你天天泡的一号实验室,可不在南区啊……”江一起身走到了老四旁边,接着刚刚廖幸的话,继续阴阳怪气。
见肃清和没有多余的表情,廖幸也彻底放下了要修图的心思,站起身,摩拳擦掌,好好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肃清和同学,晚归,还不交代实情。看来今晚,我得好好尽一尽身为506号寝室的寝室长的职分了!”
江一见状,继续煽风点火,“兄弟们,今晚肃清和同学要是不老实交代清楚,咱们肯让他好好睡吗?”
“不能!”
“当然不能!”
“月亮睡了肃清和也不能睡!”老四难得硬气一回。
“听见了吗?”江一说着,就准备拽着肃清和的胳膊把他摁到椅子上“严刑拷问”。
奈何,下一秒。
“嗷嗷嗷啊!”被肃清和一个反手制伏在椅子上的江一发出了惨叫,:“轻点嗷,我的胳膊要断了!”
“是谁刚刚不想我晚上好好睡觉的?”肃清和的眼中此时没有丝毫的怜悯。
“肃清和你这是往死里下手啊!”江一继续哀嚎。
老四摘下眼镜,忙向一旁的廖幸使眼色,整个寝室只有廖幸能和肃清和打个三局两胜了,虽然通常情况下,都是肃清和两胜的居多。
“我说,亲爱的肃清和同学,咱们好歹也是同寝室那么多年了,你就放过江一那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吧,再说了,你的手还是好好留着过几天运动会的羽毛球比赛上吧。千万别受伤了。”廖幸弯眉,原本浑身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收敛,双手合十,面上露出标志性的一口白牙,微笑着上前劝道。
“对啊,我们工学院的羽毛球王子,这是你大学的最后一次比赛了,好好加油啊,肃哥你就饶了我吧!”江一的脸已经皱成了一张苦瓜脸。
听到“肃哥”两个字,肃清和忽地想起来刚刚回寝室路上的事情,心情顿时舒畅至极,于是,便腾出了双手,低垂着眼睫,开始卷衬衫袖口。
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江一吃痛地抱着自己的左胳膊来回“嘶嘶——”
“那么,亲爱的肃清和同学,我们身为你大学四年即将要分开实习去的503寝室的室友,有没有荣幸得知,你那么晚回来,究竟是做什么去了呢?”廖幸保持着刚刚双手合十的姿势,继续殷勤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