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听他保证,一定会说好听的。
然后晚上他就听到了,还听了一整晚。
因为很不巧,他们逛完街回宫没多久温尧又毒发了。
御医诊脉的结果还跟之前一样,无药可解。
然后皇上只能亲身上阵一边说哄人的甜言蜜语,一边解毒。
每次动两下就停下问温尧话好听吗,非得他服软说好听秦宴才能给他个痛快,一晚下来,温尧耳朵红得都快掉地上了。
男人啊,较真儿起来真的很禽兽。
次日,温尧又躺平了。
也是这日,朝中终于不再吵架,因为出了事。
赵将军才几岁大的孙儿从屋里被人抱出房顶,当着他的面摔断了腿。
摔完那人就自尽了,只给赵将军留下一句话,说这只是个开始。
从皇上派人将长命锁送回来时赵将军便知道肃王盯上了赵家,他不仅增加了府中防卫,更是给孙儿身边安排了人昼夜守着,却没想到还是叫肃王的人得了手。
肃王一派的人听闻这个消息,知道王爷是自己出手了,只要再多出几次事,不必他们说什么,皇上为保全他的人,也会放了肃王。
而忠心于秦宴的人则在骂傻子,皇上本就没打算放肃王,如今自己还将把柄送上门来,别说放人,皇上直接砍了肃王脑袋都可能。
于是这日的朝堂格外沉默。
秦宴也没多问什么,只给了赵将军一个承诺, “等来日抓到幕后凶手,准许你监斩之权。”
一开口,就是要秦肃死。
让本来觉得这次能威胁到皇上的大臣不禁打了个寒颤。
事情好像变得越发棘手,局面更不利了。
一群人想找薛盛远商量对策,薛盛远却提出想见见温尧。
秦宴替温尧拒绝了, “他不想见你,但朕准你再去见秦肃一面。”
见秦肃做什么秦宴没说,但他知道薛盛远心中清楚。
薛盛远在这一刻觉得皇上好像得知了一切,又像全盘尽握于手,只等找个合适的理由,给他们最后一击,然后全部铲除。
薛盛远并未猜错,秦宴的确只是在等人,等消息了。
快过年了,他不想今年过年再看到自己讨厌的人。
薛盛远并没有选择,他去见了秦肃。
极致的愤怒过后,秦肃反而冷静了下来,见到薛盛远就问: “今日情况如何?”
薛盛远并不知肃王被关在这地牢中还能给外面的人下令,他如实转达了朝堂上的情况。
“呵,监斩,看来本王还是太过仁慈,本王就该让人把那小东西摔死!”
“不过无妨,秦宴的走狗中可不止赵家一户有小娃娃。”
薛盛远本来想劝此时动手不合适,可转念一想,皇上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已经与肃王绑死,如果肃王败了薛家必亡,只有肃王成了,薛家才有生机。
正好让肃王去搏一搏,他也要另做准备了。
“王爷安心,臣已经通知了几个暗线,待他们动起来,皇上若不想生大乱,就一定会放了王爷你。”
“不,”秦肃另有想法, “要乱起来,越乱越好。”
这样秦宴才会知道自己的厉害。
“让那些人以抓本王同党的名义杀人,多杀一些。”
薛盛远瞬间明白过来肃王这是要做什么,眼中闪过锋芒, “是,臣这就去安排。”
知道这是秦宴的地盘,两人商议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除他们外没有任何人听见。
为安薛盛远的心,秦肃还在他离开之前提了提薛清婉, “让婉儿别担心,待大局定下,本王就会迎娶她过门,尊她为后。”
薛盛远自然是替女儿谢过肃王厚爱,并表示了一番女儿很思念王爷。
薛清婉到底有没有担心或是思念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说有那就是有。
随后,薛盛远匆匆出了地牢,秦肃盖好被子,悠然的闭眼睡觉。
然而这晚的实际情况却跟想象的不一样。
秦宴收到的消息是,薛盛远让次子带着长孙在城门关闭前悄悄出了城。
而薛盛远收到的消息则是,有位对肃王忠心耿耿的大臣在家门口摔断了腿。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的早朝,格外平静,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昨儿早上赵将军的孙儿被人摔断了腿,晚上就有大臣摔断了腿,实在有些巧合。
若今早哪家的小孩儿被杀,晚上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就会死,他们不敢赌。
他们是支持肃王争权夺位,但那是为了让自己和家族获益更多,更加地位高权重,并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比起所谓的权势富贵,自然是命更重要。
还有另一个让他们害怕的原因,那位摔断腿的大臣今日告假不能上朝,接下来干活也没什么指望,皇上表示,伤筋动骨一百天,特意下令让那位大人在家好好养伤,转头就把他手上的事安排给了别人。
说是暂管,可谁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现在是暂管,以后就是接管,那位大人不仅断了腿,连官位都得丢。
如此一来,就让他们更不敢造次了,今天是这人,难保明天就不会是他们。
他们说得好听是朝中重臣,位高权重的,但皇上若铁了心要收拾你不用你,你能怎么办?
他们可没肃王那本事,能造反篡位。
秦宴甚至还准许了一位大臣去见秦肃,毕竟有些事自己说秦肃不会信,还是让他自己的人说更好。
秦宴并不在意秦肃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反正秦肃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例如,他在散朝后,让李长英去了趟左相府,给薛盛远传了句话: “若有一个百姓死于你们无故引起的纷争,那朕便杀一朝中大臣为其陪葬!”
临走之前,李长英还送上了一枚薛家二公子最爱戴的玉扳指。
据秦宴过后收到的消息,说李长英前脚离开,后脚薛家大公子就扮成下人离开了左相府,大概是在找机会,学其弟出城离京吧。
只可惜,薛家还欠着温尧的灭门血仇呢,秦宴怎么可能让他们走。
过后,秦宴又派人将薛家离家出走的大公子给送回府上了。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那一瞬间薛盛远便明白,自己和肃王一派人早就在皇上的监视之中,他们就是跳梁小丑,被秦宴玩弄于股掌之间。
薛盛远整个人瞬间便颓下来,肩上犹如压着千斤重担。
待人走后,白氏便哭出了声, “老爷,这可怎么办呐。”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年初不是还说等肃王殿下回京,事情就能成了吗?”
刚被送回来的薛家大公子薛允脸色同样难看的很, “爹,地方上那些人呢,让他们动起来啊,不然,咱们就真的没希望了。”
肃王被关,皇上知道他们薛家的一举一动,其他那些大臣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能靠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闹出动静,来缓解盛京局面的焦灼。
薛盛远都气笑了, “人?哪还有什么人?”
“肃王去招惹那个小贱种,以毒换毒,最后将所有人都写上了名册才换来你爹我和婉儿的命,否则我早死了!”
这些事只有薛盛远和肃王知道,他们怕说出来,会让其他人担心,自己乱了阵脚。
可不说,现在他们也无路可走了。
薛允脸一白,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