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逾白俐落侧身,手臂轻轻一带,将沉一念护到身后。
他抬腿,脚底狠狠踹上直扑而来的店员腹部。
这一脚力道十足,直接把人踹得倒飞出去。
店员像菜市场被摔在摊板上的死鱼,重重砸上衣架。
西装外套与木架碎片纷纷落地,溅起一地狼藉。
沉一念眨着那双狐狸眼,立即转向保安,嗓音娇软又带着几分讨好:“保安叔叔都看见了吧?我们这可是正当防卫呢。请直接帮我们报警吧。”
那名退休警察出身的保安早就看出端倪,一直保持冷静,此时已经拿起手机低声通话。
店员跌跌撞撞爬起身,双目佈满血丝,喘息粗重,咬牙切齿地瞪着时逾白。
然后摇晃着身子再度扑来,彷彿不把少年撕碎,这股疯劲便无法平息。
沉一念悄然退到角落,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像受了惊的小动物。
她咬着下唇,娇滴滴地对那名联络警察的保安小声道:“真是只疯狗呀。叔,这绝对是嗑药了。”
保安朝沉一念瞥了一眼,眼里有些惊讶,又带着赞赏与肯定。
他挂下电话,给她微微点头:“别担心,小姑娘。我们会处理。”
时逾白额角抽痛,高烧和头疼折磨得他烦躁难耐。
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戾气,正好拿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发洩。
店员扑来的瞬间,少年反而迎上前,一个侧身闪过,反手便扣住对方手腕一折。
咯吱。
骨头发出可怖的声响。
店员的惨叫还未出口,膝盖已经狠狠撞上他的嵴骨。
时逾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冷血的过肩摔,将人重重砸在地上。
少年的动作狠绝利落,带着灵魂深处的残虐快意。
打架的快感和高烧的热度,还有方才更衣室里与沉一念的旖旎,全都搅在一起,成了人类雄性最原始的生物慾望。
看着店员额角渗着血水,狼狈得像条垂死的狗。
少年紧绷的身躯被唤醒了某种暴戾的本能,征服的快意和性慾的渴望在血管里肆意翻涌,烧得他浑身滚烫。
沉一念看着眼前一幕,目瞪口呆,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摀住唇,下意识咕哝:“这没嗑药这才是真疯狗”
本能让她有些畏惧,但心脏却不受控地狂跳,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那股诡异的兴奋顺着嵴椎爬遍全身。
私处早已湿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微微併拢双腿,轻轻摩挲。
方才还只是围观看热闹的路人这下被吓得尖叫连连。
胆大的已经掏出手机,一个个举起来对着这边拍摄。
“帽子!”
沉一念见状,心急之下脱口而出。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少年却心领神会,抓起黑色外套的兜帽罩上。
凌乱的前发遮住那双狠戾的眼睛,配上口罩的严实遮掩,只剩一双幽深的瞳仁在暗处泛着冷光。
一直在旁观望的保安终于有所行动。
两人一左一右将还在挣扎的店员按在地上,但他仍不断扭动,试图挣脱箝制。
那名联系警察的保安走到时逾白面前,双手重重搭上他的肩膀。
力道不小,却带着安抚的意味:“小伙子,冷静点。”
地上的店员唇角歪斜,语无伦次地叫骂:“臭婊子,你这种肮脏下贱的货色,你相好哪来的?嗯?这么凶哈,是你靠逼吸引来的吧!看你、看你在一旁说我疯狗,笑,笑什么他?笑,敢跟老子吵架是不是活腻了你这贱东西!?你妈!”
话未落,时逾白的身子陡然绷紧,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暴戾。
保安察觉到掌下肌肉的紧绷,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压制店员的保安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可闭上嘴吧你!”
店员说的话颠叁倒四,全无逻辑,不过是一堆污言秽语的拼凑。
沉一念歪头看着他疯癫的样子,心想这人可能真的觉得是她和时逾白主动挑事,而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毕竟嗑药过头的人总会有幻觉和妄想症,看什么都像是针对自己。
就在时逾白准备挣脱保安的箝制时,
一串突兀又清晰的鼓掌声划破僵局。
“厉害。厉害。”
说话的语调无起伏,像是无机质的机器。
沉一念听见这声音,回过头去。
就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拍着手望着这边。
淡金色的中长发剃去一侧,露出颈项上密密的刺青。
黑色外套随意挂在肩头,里头只穿件黑色背心,手臂上交错的彩绘在灯下毫无掩藏。
他脸上、耳朵、鼻子、下巴、眼周、后颈都装着银环,眼球眼白都染上异色,显然是个痴迷人体艺术的狂人。
沉一念看清来人,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回过头的时逾白捕捉到这一幕,瞳孔倏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