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看上去冷冰冰的简哥,家里居然是这么温馨,还种花。
助理心里暗自吐槽着,跟着简元白的身后踏进了别墅的大厅。
一进门他就惊得站在了原地,看着那副挂在大厅正对门的墙上的巨大的画。
那是一个正在跳舞的男人,他闭着眼,朝着前方伸出手,身上的演出服华美而精致,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
他长发半扎在脑后,侧脸仰头,露出小巧的喉结和精致漂亮的侧脸。
一束灯似乎从天上打下,周围分明有着无数星星,却显得黯淡无光,唯独这名舞者在黑暗中熠熠闪亮。
画从某方面来说能看出画家在作画时的情感,看到一幅画,就能从中窥探出几分画家的爱恨喜怒。
占据了大厅最绝佳的视线条件的这幅画,助理哪怕不仔细体会,也能感受出画下这幅画的人对画中人是怎样的珍视。
万物乃至星星都在这名舞者面前黯然失色。
在简元白捧着一堆画下楼时,助理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简哥,这副画是你画的吗?”
简元白闻言也看向那幅画,目光柔和了几分,只简单的回道:“嗯。”
他没有多说,助理却很好奇:“简哥你不是不会画人物吗?”
简元白:“会画,不想画。”
助理又道:“这么好看,是哪个知名舞者吧?”
“在哪里可以看到他的表演,我去买票看看。”
简元白笑了笑,“他不是什么知名舞者,只是一名舞蹈老师。”
“啊。”助理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他”
他一顿,不知道该怎么问。
简元白却以为问他去哪了,道:“他带着学生去外省比赛去了,大忙人。”
助理敢肯定,他从简哥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怨念。
不好意思多留,他和简元白商量了一下卖画的事宜,挑选了几幅带着走了。
简元白送走了人,估摸着时间,给姜溏打去了视频,视频响了一会才接,湿漉漉带着一身水汽的姜溏出现在了镜头里。
“在洗澡?”简元白看着他说道。
姜溏将手机立起来放着,自己拿着一根毛巾擦着头发,“嗯,你呢,画展顺利吗?”
简元白:“还行,你头发好像又长长了。”
姜溏听他说这个,忿忿道:“还不是你要我留,洗完澡擦头发都费劲。”
简元白低笑一声:“留着长发跳舞很好看,你嫌费劲,我帮你擦。”
说完,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姜溏的身后,伸手拿过姜溏手里的毛巾。
姜溏一惊,转身看他,“不是说好了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哪个普通人一秒跨越两个省的?”
简元白站在他身后,一下一下的替他擦着头发,“普通人也会想你。”
他一击直球,打得姜溏头晕,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擦头发的人动作却慢慢不老实起来。
简元白眼热的看着姜溏颈侧的靠近耳后的红痣,那里被水侵染过,湿漉漉的显得格外艳红。
他记得的,上个世界姜溏也有这颗红痣。
慢慢的,简元白手上的动作停了,他俯下身,着迷的吻上了那颗红痣,舌尖时轻时重的舔过,又用唇反复吮吸,将本就红的小痣吮弄得更加红艳。
姜溏在他舔上颈侧时就一颤,摸不清规律的或轻或重的吮吻更让他敏感,悄然红了脸。
忍不住伸手想要将人推开,“我刚洗了澡,你”
他想说你别弄,不然澡白洗了,却被简元白打断,恶劣的曲解他的意思,“洗了澡等我?这么乖?”
姜溏羞耻得脸泛起一片诱人的酡红,无论多少次,他永远都对这些情事脸红心跳,害羞不已,这也让简元白无可自拔的越发为他着迷。
他老婆真可爱。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腻暧昧,流动缓慢,温度在攀升,姜溏眼神迷离水润,长又黑的头发湿粘的贴在他光洁的脊背。
简元白俯身亲他,隔着头发亲向那片漂亮的锁骨,惹得姜溏阵阵轻颤。
留着长发的姜溏在其中露出的别样情态,那种汗蒸蒸的,瓷白的皮肤上垂下几缕黑发,湿热又靡丽的情态。
才是简元白哄着人留长发的主要原因,根本不是什么留长发跳舞好看。
至于深知自己作为舞蹈老师,真正跳舞的时间少之又少的姜溏是不是相信了简元白的话,还是变相的纵容,那就另说了。
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偶尔有争吵,很快又会和好,后来的十年里简元白便不会和姜溏吵架了,他极力包容着姜溏,心却一天比一天绷紧。
姜溏是人类,又因为强行打开过驭鬼术,对身体的损伤在后面越发的显现出来,哪怕简元白处处护着他,每晚像暖炉一样抱着他睡觉,姜溏依旧手脚冰凉。
他的身体一天天衰落下去,简元白却无能为力。
简元白日渐变得沉默,姜溏的话却多了起来。
“晚上的西湖瓜好像咸了。”姜溏躺在床上对简元白说道:“下次换一家餐厅订餐吧,不要这一家了。”
这么多年简元白还是没学会做饭,在姜溏不能下厨的时候,两个人就从餐厅订餐。
简元白嗯了一声,关上灯上了床,将浑身冰块一样的姜溏搂在怀里。
他越发觉得姜溏娇小,好像稍不注意就会从怀里溜走。
姜溏安静了一会,突然道:“我知道,你是鬼,鬼是不会老的。”
说着,他慢慢伸出手,抚上简元白头顶的白发,他并不年轻了,却依旧能像年轻时那样对着简元白撒娇:“变回来好不好,我想看看。”
简元白没说话,苍白的头发如潮水般褪去,黑发覆盖白丝,他依旧如几十年前一样俊美。
姜溏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舍和眷恋,他和简元白对视,从简元白的瞳孔里看到了他如今的模样。
他伸出手遮住了简元白的眼睛,喃喃道:“别看我,你别看我。”
姜溏挡住了简元白看他的视线,自己却不眨眼的紧盯着简元白,泪水模糊了画面,他慌忙的去擦,可眼泪决堤,他看不清简元白的脸。
他的爱人依旧俊美绰约,可他却在一点点流失生机,像快要枯死的朽木。
舍不得,又不甘心。
姜溏不知道鬼能活多久,想来也是很久很久,他想要简元白永远记得自己,牢牢记得自己曾经有个爱人,叫姜溏。
他慢慢贴上简元白的胸膛,依旧捂着简元白的眼睛,姿势别扭又充满依赖眷恋,他感受着简元白身上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气,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笑,他说:
“忘了我吧。”
姜溏说着遗忘,可笑里满是遗憾苦涩。
简元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第一次憎恨起自己这个世界的厉鬼身份,因为鬼对活人的敏锐,让他哪怕被遮着眼,也能瞬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慢慢向下滑落,被简元白握住,他撑着姜溏的手依旧遮在他的眼前。
冰凉的掌心被滚烫的泪打湿,可手的主人不会再给出任何反应了。
简元白慢慢抱紧了怀里冰凉的身体,手上青筋毕露可落在姜溏身上的力道却又极轻,仿佛怕一个不注意,就将他弄痛了。
他埋首在姜溏颈侧,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伤悲,“我会找到你的,一次又一次。”
无论要经历多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