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浓郁而冷冽,路千云已经感觉不到那股独属于简元白的凛冽了,这股味道的信息素,在他呼吸间带上了温度。
滚烫而炙热。
路千云轻轻喘着气,唇缝微启,隐约看得见里面一点白。
简元白站在路千云身后,专心致志的看着那块小鼓包,费解的说道:“奇怪。”
他对路千云的情况浑然不知,干脆闭上了眼睛,将所有注意力击中在信息素传来的反馈上,尝试着往那点鼓包里灌入信息素。
路千云听到那声奇怪就顿感不好,可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就感觉到了大量的信息素涌入后颈尚未成熟的地方。
冷冽的竹香像是包裹了他的全身。
下一秒,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不可能吧。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简元白!”
羞愤叫出的名字像是带着湿润的水汽,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又软又魅。
路千云拼命想要挣脱简元白的手,突然,所有扣住他的力气消失,路千云身体软的站不住,直接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已经羞愤到了极点了,偏偏还不能立刻转身去瞪罪魁祸首,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平复了几分钟,才慢慢转过头去。
然后就和一条咬着自己尾巴,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大蛇来了个对视。
蛇真的很漂亮,细碎的光泽在它身上流转,漆黑的鳞片好似龙鳞,没有一丝杂色,咬着自己的尾巴,硬生生让人从一条大蛇的眼神中看出了无辜和几分傻气。
它真的漂亮,路千云也是真的凝噎。
一腔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想说说不出来。
一人一蛇长久的对视无言被小心翼翼的一句话打破,“可以帮我把自己解开吗?”
“我好像把自己缠成死结了”
在路千云愕然的瞪视中,大蛇吓得又叼住了自己的尾巴,含糊说道:“要是你还在生气我也可以再等等。”
它小声的,委委屈屈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路千云面色铁青的看着它,他能怎么说?
说他被简元白给他检查的信息素刺激到干性高潮?
他说不出口。
只能铁青着一张脸,伸出手替简元白解开自己给自己缠出来的死结。
他还有可能被打上了莫名其妙生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标签,路千云还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生气。
大蛇委屈,但路千云岂止是委屈,他委屈得想哭。
又生气又羞耻,路千云在解开简元白的死结后还不忘明目张胆的揪一把他的尾巴尖,实在是讨厌!
简元白偷偷把他可怜的尾巴尖藏在了身下,虽然不明白路千云为什么生气,但他其实心情很不错,“我已经检查过了,你现在已经是处在分化前。”
“你嵌入后颈的花种正在和你的身体融合,在分化后就会成为你的腺体。”
说着,简元白还有些惊奇的感叹道:“我本来只是试试能不能把我的信息素灌进去,结果居然真的可以。”
alpha之间是绝对无法把自己的信息素灌入另一个alpha的腺体里的,这会让alpha本能的排斥,甚至严重的还会出现休克。
就连alpha和oga,也必须要在alpha咬进oga腺体的时候,才能灌入自己的信息素,如果这个时候正在体内成结,那就是永久标记。
简元白本来就没抱希望的试一试,谁知道没有受到任何抵挡,“可能是因为你现在没有腺体的原因吧?”
路千云不说话,他便自己给这个情况找了一个理由总结,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为什么生气啊?”
“快要二次分化,这不是个好事吗?”
红着脸的路千云却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再说一句话,今晚就吃蛇羹。”
还能有什么原因,根本不是他没有腺体,而是他的身体,对简元白毫不设防。
而没有腺体,却是导致他在煎熬中失控的原因。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腺体是alpha和oga这类拥有第二性别的人的隐私器官。
身为alpha,却失去了腺体,又被喜欢的人在后颈还未成熟的地方灌入了信息素,他颇为狼狈的失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简元白默默的又叼住了自己的尾巴,所以路龙龙到底为什么生气啊,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安静得听不见任何一丝蝉鸣或鸟叫的河边,一人一蛇坐在这里,脸上泛着红晕,穿着不合身衣服的漂亮少年像是刚刚化成人性的精怪,穿着一身偷来的宽大衣服。
而他的身旁,则是尚未化形的朋友。
一只脑后长着尖角,脸上长着四只眼睛,身上皮毛紫色带着斑纹的形似老虎的生物无声无息的摸了过来。
它的捕猎本能让它放缓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坐在河边的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的食欲。
距离近了,更近了。
“吼!!”
它嘶吼着扑了上去,然后在一声沉重的重物倒地的闷响声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一条漆黑的蛇尾慢悠悠的从它的眉心抽出来,鲜血滴答滴答的从漆黑的蛇尾上滴落。
尾巴只轻轻一甩,就将血珠甩落得干净,又恢复成漂亮的蛇尾巴。
还不忘将尾巴尖伸进前面的河水里,晃晃悠悠的搅着水自己洗一洗自己。
简元白有了话题,又开口问道:“晚上要吃肉吗?”
他伸出脑袋看一眼那只似虎非虎的异兽,补充道:“四只眼睛的老虎,应该很补。”
“你现在身体虚弱,就需要补一补。”
他的话让路千云心头一软,已经冷静了一会的路千云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应该和简元白生气的,简元白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刚不应该吼你的。”路千云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帘,“抱歉。”
大蛇歪了歪脑袋,尾巴尖愉悦的左右摇晃起来,语气轻松:“你不生气了就好。”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下次我会记得注意一下。”
够了,真的够了。
路千云满脸麻木的想到,有些时候,也不怪他要生气对吧?
察言观色这项技能,简元白是一点没有点亮。
“没什么,”路千云叹着气摸了摸偷偷缠在他身上的尾巴尖,“你变成这样子不要紧吗?”
被关心了,说明路龙龙真的没生气了,大蛇尾巴尖在他手里溜走,左右轻甩,“没关系,只是人身能调动的信息素耗尽了。”
“休息一天就好了。”
路千云看着甩得活像雨刮器的蛇尾巴,心里的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有精神,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路千云:“那我就洗澡了,你要,”
“我在这守着。”简元白学会了抢答,“你放心,我不看,背对着你。”
路千云点了点头,在大蛇转过身去后脱下了衣服。
这里的这条河是活水,不停的在流动,河水清澈干净,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赤脚踩进水里,任由沁凉的河水从脚踝一路蔓延到小腹。
用余光看了眼老老实实没有转过来的大蛇,路千云低头自审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轻哼了一声。
也没有很不好看吧。
伤口好了的时候也没有多看一眼吗?他为自己的想法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