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林织并未多干涉,只有那些人都死了,戚禾才会放下。
风帆鼓动,船顺江而下,行进的速度很快。
天很快黑沉下来,船上挂着的灯笼一盏盏亮起。
林织回了房内,戚禾已经点了灯,即使他不需要,也总是为林织备着。
船上不好放冰,云运输也不方便,所以房间里没有冰盆,戚禾把窗户都打开,让江风吹入,减去些夏日苦闷。
用了饭后,林织洗浴了一番,披着湿发坐在了椅子上,戚禾动作轻柔,帮他擦拭着头发,等到擦的差不多的时候,伸手帮他揉按。
习武之人对于穴位向来熟悉,戚禾掌握的更是透彻,为林织舒缓。
林织闭眼假寐,放松着身体。
风吹的灯罩内的烛火轻轻晃动,贴近的人影也跟着晃动。
林织的思绪清明,却什么也没想。
在从前林织很少有这种时候,他像是习惯性不停下运转的机器,纵使有时候确实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他也会吸入一些兴趣之外的知识。
什么都有可能背离,唯独知识不会,可当没什么可以追逐却又无法停下来的时候,人的心里总是会不免产生倦怠与厌烦感。
这种情绪并不针对什么事物或者什么人,又或者说它针对一切事物与人。
如今林织已经习惯这种什么也不做却也很安然的状态,因为时间轴被拉长,他在戚禾身边停留了很久,久到他在戚禾身边已经足够懈怠。
毕竟这不是九日也不是九月的光阴,而是九年,快要十年。
“时间过的可真快。”
低叹声从林织的唇齿间溢出,在这温柔夜色中生了几丝现实与幻梦交织的迷蒙。
戚禾揉按的动作轻柔,道:“身处其中,确实叫人不知不觉,想到与师父的初次会面,场景恍然如昨。”
戚禾还记得他们在苗寨住的那间屋子,记得潮热的瘴林,记得弥漫着血腥味的虫罐,记得年年岁岁的练习。
他也记得高低不一的木桩,错落的山峰,陡峭的崖壁与松动的山石,记得院落内的桃花与总是自创招式的先生,时常嘱咐他多吃一些的霍夫人、
因事情绊着,他们还没能回去看时日无多的霍先生与霍夫人,他的另外两位先生,一位已经长眠于苗寨土坡里,一位前不久被他埋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