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噩梦中出现。可以说简隋林对他的侮辱,比李玉的背叛更让他痛苦,如果说李玉将他的尊严扔在了地上,那么简隋林做的,就是将其踩了个粉碎。
他永远、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亲弟弟对他做的一切。
当简隋英调整好情绪,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谁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房间很安静,电话的声音很响,在场的另外俩人,都知道那头说话的人是谁。只不过老爷子仅仅是生气和不屑,李玉则是暗自把拳头放在了桌下。他恨电话那头的人,恨之入骨。
简隋英脸色苍白地坐回到椅子上,李玉的脸色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俩人四目相接,彼此眼中的情绪,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然而他们一一读懂了。李玉满眼哀伤嫉恨,简隋英眼中一片荒芜。
李玉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每每想到简隋英遭遇的一切,悔恨便如一把利刃,来回切割着他的内脏,分分秒秒逼他面对血淋淋的事实——他已经失去简隋英这个事实。
老爷子垂下眼帘,对电话的事只字未提,而是拿起酒瓶,给俩人斟满:“喝吧。”
简隋英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玉看着他疲倦的眼角,难受得想哭。
简隋英那晚上醉得一塌糊涂。他第一次和李玉拼酒,白的红的轮番上阵,把家里所有的好酒都翻了出来,可劲儿糟蹋,光白酒他就喝了八两多,就这样他也没喝过李玉。一开始简老爷子在的时候,他们还比较克制,老爷子常年在部队,生活非常规律,九点半一定上床睡觉。等老爷子走了之后,简隋英已经有点儿晕乎,他把外衣一脱,穿着个棉质背心儿,甩开膀子和李玉拼了起来。
俩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但是简隋英一句都没记住。他就记得李玉哭了,然后他好像也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他觉得跟喝多了水要上厕所一个道理,只不过这回从眼睛出来了,这种问题不值得他深究。
他还记得他真要上厕所的时候,是李玉把他弄去了洗手间。如果是他清醒的时候,他绝对不愿意和李玉这么亲近,可是人喝上酒,胆儿大心不细,什么都考虑不过来了,全任人摆弄。
最后能记得的,就是晃眼的灯光,一直旋转的天花板,和李玉哭得红肿的眼睛。
简隋英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呼吸不畅,有什么特别重的东西压在他胸口处,快憋死他了。他睁开眼睛一看,一条拳击手的肌肉结实的胳膊横在他胸前,形成一个抱着他的姿势。
他扭头一看,李玉年轻漂亮的脸蛋儿近在咫尺,凌乱的头发散乱在额前,长长的睫毛打下扇形的阴影,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肩膀,总是红艳艳的嘴唇微启,均匀地呼吸着。
最要命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正贴着李玉温热的皮肤,俩人都是光着的。一大早就看到如此秀色可餐的一张脸,简大少第一个考虑的却是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不适。他动了动手脚,发现除了头晕脑胀之外,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李玉觉浅,简隋英一动他就醒了,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他眼睛肿得不像话,努力睁开眼睛,也就一条缝,而且特别干涩难受,于是只能眯着眼睛看着简隋英。
简隋英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然后用双臂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
李玉本能地抓住他的胳膊,“简哥。”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简隋英一起身,被子从胸前滑了下来,他愣了一下,扭头瞪着李玉。
李玉晃了晃脑袋,和简隋英凌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尴尬道:“我……喝多了,我不记得了。”
“那这是狗啃的?”简隋英指着自己的前胸。
李玉也撑起身,似乎觉得该找借口解释,但又不愿意解释。他也是光溜溜的,这么一起身,简隋英赶紧扭过头,跳下床,在地上绕了几圈儿,气急败坏地说:“我衣服呢?也他妈被狗吃了?”
李玉无奈道:“你昨天把我们俩的衣服都吐了,我扔了。”
“你扔了你让我穿什么?谁让你管我?我就爱穿吐过的衣服,也比光着屁股强。”
李玉光溜溜地站起来,指着衣柜:“里面有我的衣服,你先穿吧。”
简隋英更来气:“这他妈你家还是我家啊,我自己的衣服都搬走了,你凭什么放这儿?你丫到底什么时候滚蛋。”
李玉走过去打开衣柜,挑了条内裤套上,他弯腰的时候,不经意地扭过头,从简隋英脚趾一路往上看,一直看到他脸上才停下,白皙的脸蛋透出一点薄红。
就是简隋英这么缺乏羞耻心的人,也被他看毛了:“操。”简隋英从衣柜里拎出一套李玉的运动服,快速地穿上了。
这小子以前的品味就让他不满,外形条件这么好,却只喜欢穿运动服,仿佛在着装打扮上花半点时间能要他命似的。后来俩人在一起后,他没少给李玉买衣服,现在俩人掰了,他又回归运动服大部队了,大半个柜子都是这些东西。
他有些嫌弃地套上身,烦躁地拉上拉链。
李玉看着他锁在一起的眉,本来打算去拿运动服的指尖顿住了,他想了想,把简隋英给他买的一套休闲西服拿出来穿上了。
简隋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他懒得和李玉说话。
李玉微微一笑:“你喜欢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他挑起两条领带,“戴哪条?”
简隋英愣了愣,然后讽刺道:“你没病吧。”说完转身进浴室了。
李玉僵在原地,手顿在半空,心脏好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不需要简隋英一遍遍提醒,他也不会忘记,简隋英跟他分手了。他巴不得自己能忘了。
简隋英洗漱完,走出卧室,就看到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他看到简隋英出来,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愣住了。
简隋英忍不住摸了摸脸:“怎么了?”随即他想起来李玉还在卧室里,老爷子肯定怀疑俩人昨晚睡了。他刚想回去阻止李玉从同一个卧室里出来,李玉已经走出来了。
简隋英尴尬地别过头,问道:“有吃的吗?”
老爷子指指桌上:“油条浆子,我刚下去买的,热的。”
简隋英一声不吭地坐到餐桌上,闷头吃东西。
李玉一出来就殷勤地跟老爷子打招呼,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派头。简隋英不爱听他们和和气气地聊家常,一口喝完碗里的豆浆,打算去书房呆着。
路过冰箱的时候,金属柜门光滑得像一面镜子,他不经意的多看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他凑近了看,发现自己没看错,脖子上好几处吻痕,别提多明显了,特别讽刺地停驻在他皮肤上招摇。简隋英咒骂了一声,当着他爷爷的面儿,他有气发不出来,等把老爷子送走了,他不打李玉一顿他就不姓简。
老爷子招呼他:“过来坐一会儿。”
简隋英捂着脖子走过来。
老爷子斜了他一眼:“别遮了。”
简隋英冷冷看着李玉,李玉跟没事儿人一样,温和地笑了笑。
老爷子看了看表:“一会儿老吴来接我,我今天就回去。”
“爷爷您难得来一趟,怎么这么快就回去?”
“你不嫌我管你吗?”
简隋英讪讪道:“您回去也一样管我,多呆几天吧。”
“不呆了,北京空气真差,我这一身老器官受不了,一会儿就走。我就跟你俩说几句话。”
简隋英蔫蔫地答道:“哦。”
“咱们两家背景都不一般,要是闹起来得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