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银色的表,“你就是眉眉的女儿,斯意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施,是你妈妈的男……好朋友。”
&esp;&esp;这个姓施的叔叔说话温和,很有条理,“这些东西本该早点送来,很抱歉。”
&esp;&esp;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取出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边缘已然发黄,他示意她可以打开,交替物品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双手在隐隐抖动。
&esp;&esp;芜斯意想说,你不用这么小心,如果我反感这一切,在你说完开场白后就会把你轰出去。
&esp;&esp;她一边翻阅书信,一边听着施叔叔说话。
&esp;&esp;他讲她妈妈这么多年有多牵挂她和芜彦,又说她是怎样一个可怜而苦命的女人。
&esp;&esp;这些事迹简直新鲜得闻所未闻。
&esp;&esp;在打开最后一封信时,芜斯意收敛了将信将疑的讥笑,附在信尾的购买记录刺痛了她的双目。德国某机械公司的助听器发票,支付者的姓氏却不是芜。
&esp;&esp;那一戏剧化的瞬间,她忽然想通了一切,为什么她从来没收到妈妈的音讯,为什么赌瘾成性的爸爸会大发善心给芜彦买如此昂贵的助听器…自以为洞悉了人性冷暖,原来,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esp;&esp;芜斯意血液倒涌,呼吸碱中毒,坐在沙发上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二十分钟。
&esp;&esp;其实不该这么难过的。她被抛下了那么多年,早就忘记妈妈长什么样。
&esp;&esp;她也应该庆幸。
&esp;&esp;自己再也不用出于良心背负父亲的债务了。
&esp;&esp;他偷走本该属于妈妈的捐赠,又用这个谎言困了她这么多年。她应该庆幸的……
&esp;&esp;施叔叔把温水杯推过来时,她注意到他无名指的素戒,晴天霹雳下,心里五味杂陈的她阴沉猜测——看来妈妈的再婚对象也不甚富裕。
&esp;&esp;芜斯意看过去,眼眸赤红,“你们有孩子吗?”
&esp;&esp;对方显然没料到,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嗯,小男孩,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esp;&esp;那时,她穷追不舍:“是意外怀上的吗?”
&esp;&esp;显然很冒犯的问题,男人却没有对她的尖锐做出过激反应,只是说:“是我们共同商量后的结果。”
&esp;&esp;她不带语气,送出一句:“希望你们幸福。”
&esp;&esp;“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做饭,你弟弟也要放学了吧?”施叔叔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轻喃了一句,“一个鳏夫,最重要的当然是孩子。”
&esp;&esp;“…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