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深夜,中心cbd很多大楼灯光都已暗去。
&esp;&esp;srf的顶层大楼里,奈菲娅还在工作,她喜欢通宵工作,因为她害怕睡觉,一闭上眼,就是希里安去世,塞维对她的扭曲报复。
&esp;&esp;现实只会比梦境更恐怖。
&esp;&esp;外交部幕僚还在禀报:“这次和大阿伊拉私下会面的请求,我们敲定了叁个地点递给教会宫,等大阿伊拉的最终决定。”
&esp;&esp;在外交领域,双方领导会面地点选择大有学问。
&esp;&esp;“有可能会拒…”奈菲娅精神极度疲惫,感觉到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快要爆掉。
&esp;&esp;她还没问完,突然,有秘书闯进来。
&esp;&esp;“奈菲娅首席。”
&esp;&esp;“什么事?”奈菲娅惊然,她心脏已经高负荷运转,精神压力又极大,斥道:“我不是说了工作时候不要打扰吗!”
&esp;&esp;秘书将一沓夸张厚度的账单放在桌上,面色有些不自然道:“您母亲这个月的报账费用。”
&esp;&esp;奈菲娅眼角肌肉抽搐。
&esp;&esp;在场所有官员脸色都复杂,不会有人说什么,但眼底是不满。
&esp;&esp;奈菲娅如何不知道他们的表情,但她只是看着这沓报账单——
&esp;&esp;这么厚
&esp;&esp;这么多
&esp;&esp;只是一个月
&esp;&esp;通过这沓报账单,她仿佛可以看到母亲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她与母亲那根无法剪短的脐带曾喂养了她,如今正反抽她的血。
&esp;&esp;奈菲娅伸出手好像要触碰,却又止住。
&esp;&esp;“给她!”
&esp;&esp;在元首密会上都冷静的奈菲娅突然情绪激动,一把推开厚如白雪的报账单,道:“都给她!”
&esp;&esp;秘书微微一怔,不明白她是认真的还是气话。
&esp;&esp;奈菲娅冷静了下来,她垂着头,低声重复:“都给她吧,以后她这些事,不要再上报给我了。”
&esp;&esp;她没有爸爸、没有哥哥,不能再没有妈妈了。
&esp;&esp;“是。”秘书拿着报账单退了出去。
&esp;&esp;奈菲娅陷进宽敞的办公椅里,仿佛整个城市的繁华星光都在她脚下。
&esp;&esp;“出去吧,教会宫有结果告诉我。”奈菲娅摆了摆手,让幕僚团也离开。
&esp;&esp;她小时候很聪明,希里安对她不错,塞维对弟弟妹妹们都不理会,唯独很喜欢她,会带她去军队看导弹试射。
&esp;&esp;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esp;&esp;十年前,塞维带领军部向希里安发难,之后,希里安正式娶了她的母亲,将她当作继承人培养。
&esp;&esp;一步步,她成为萨拉最有权势的女人,全球最富有的女人,人称——黄金美人。
&esp;&esp;但她身后是万丈深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和死神赛跑,她比谁都怕希里安死,所以注定她这个萨拉最有权势的女人会疯狂维护希里安的生命地位。
&esp;&esp;希里安无比稳固。
&esp;&esp;如果再来一次呢?
&esp;&esp;奈菲娅不禁产生了这个荒诞可笑的想法。
&esp;&esp;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esp;&esp;奈菲娅太累了,她的眼睛已经失焦。
&esp;&esp;城市灯光在她眼中如同那年新闻发布会的镁光灯,快门闪烁、人影交错。
&esp;&esp;仿佛又回到十二岁的春天。
&esp;&esp;那场持续近一年的塞瓦海战终于要结束了。那位国土沦丧时临危授命却在最后战略反攻到穆塔本土的大阿伊拉,决定宣布与穆塔停战。
&esp;&esp;发布会在中立国萨拉进行。
&esp;&esp;奈菲娅作为萨拉元首最宠爱的孩子,和哥哥塞维一起出席了发布会。他们都到场很久了,那位大阿伊拉还没有出现。
&esp;&esp;所有人都在传他的军事奇迹、圣徒降临,但只有奈菲娅这种高层知道,乌德兰的运动天赋一般,在学校的体育课经常逃课。这意味着他的前庭系统并不发达,前庭系统控制人的运动能力和空间感,缺乏的话在陆战还有的说,海战是大忌。
&esp;&esp;因为这意味着他无法凭借直觉就进行从海底潜艇到航母舰载战机的叁维立体统一调度,他需要依靠里序强大的卫星雷达信息系统和军事参谋团队。
&esp;&esp;他从来不是军事天才,他只是大脑计算和统筹能力都强到极致的战争机器。
&esp;&esp;人不是机器,人像机器一样操作,会累、会死、会崩溃。
&esp;&esp;况且,他还晕船。
&esp;&esp;各国高层得到情报,塞瓦海战后期乌德兰是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完成的指挥,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esp;&esp;所以今天,大家都在等,看他会出席吗?会怎么出席?
&esp;&esp;坐着轮椅,还是
&esp;&esp;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esp;&esp;发布会在萨拉最大的国会大厅举行,足够容纳上千人的大厅此刻鸦雀无声。
&esp;&esp;随着一道身影走入,没有人命令,全场自发起立。
&esp;&esp;进来的是一个少年。
&esp;&esp;苍白、消瘦、仿若大病初愈,他太高了,又太瘦,整个人像清晨被风吹得旗帜卷起的旗杆。
&esp;&esp;和俊美没什么关系。
&esp;&esp;这位苍白的少年在长桌后坐下,用冰凉而平静的语气发表了演说:“当今世界文明嵌套,哪个文明率先完成内部整合,哪个文明就能夺得下一轮世界秩序的话语权。”
&esp;&esp;他第一句话就点明——这是文明角逐,而不是国家博弈。
&esp;&esp;“尤尼里昂联合帝国鹰视狼顾。”他顿了下,道:“所以在今天,我宣布,里序将与穆塔长期停战。兄弟阋于墙,共御外辱。”
&esp;&esp;奈菲娅沉默了,全场静默。妥斯教文明与尤尼里昂宪政帝国,文明不可相容,如果输给文明内部只是当小弟的话,输给尤尼里昂就是文明殖民,甚至文明消失。
&esp;&esp;少年沉默了一会,全场都以为他在造势,实际上他已经做不到控制节奏了。
&esp;&esp;他没拿演讲稿,所以人们看不到他藏在桌下的手,苍白瘦削的手背上淤青浓成黑色,是留置针的痕迹,一直在颤抖。
&esp;&esp;好一会,少年才接着道:“到今天,我们要明白,我们的战争绝不是一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