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第273节(1 / 2)

秦放:“不去母亲那儿,去碧天院。”顿了顿,加了一句,“求知若渴,大抵是这样。”

于是步伐一转,就直朝碧天院去。

正巧,兰絮刚带着小娟,从碧天院出来。

冬日天短而寒,她穿上一件湖蓝色氅衣,简单梳了个垂云髻,发上素净,难掩眉眼明媚动人,延颈秀项,粉颊生香,若是那氅衣颜色暗淡些,倒像是守寡中。

守寡……秦放微微眯眼。

其实,他若有这个念头,最先该让她与他长兄分开,反正从来守活寡。

只他向来在男女之事上磊落,这是他仅剩的好名声了,所以这一步,秦放倒是没有立时迈了。

见着秦放,兰絮眉头一抬,笑道:“小叔回来了。”

秦放掩去所有心思,拱手:“见过嫂嫂。”

兰絮知他会装乖讨巧,就说:“你是有事吧?”

秦放收束形容,敛息道:“是了,落下功课几日,还得补回来,明日休沐,嫂嫂怎么安排?”

见他殷勤,兰絮已然知晓理由,斜斜看他,说:“你功课不错了,又不需要考功名,如今倒像是个好学的。”

秦放听出她言语里讽意,只当如平时,又说:“这就看是什么先生教授了。”

以前他这么说,兰絮就当他奉承恭维自己水准,虽然以他的功底,也瞧不出深浅。

如今,兰絮倒觉得,还有别的意思。

她拢了拢披风,暂时不点破他,只说:“行了,先吃过饭,晚点再说。”

饭毕,桌椅俱已搬到书房,少了秦秀才,秦放也神色如常。

到戌时中,兰絮便收了东西,说:“和往日一般罢,明日的安排,明日再说,只一点,早上这时间,不用来找我。”

秦放知道她懒怠,每日睡到辰时,正好在醒后洗漱吃顿饭,回去又补觉,他没得去讨嫌,说:“好。”

兰絮走后,秦放在书房里待不了多久,他拿起案头的匣子,回到自己院子,打开匣子一看,神色却骤地微变。

“十尘。”

秦放叫外头,十尘便进了屋,询问:“二爷,这是怎么了?”

秦放:“你去问,谁动了这个匣子。”

东西一样没少,但是他每次放的时候,都记住了位置,状态,尤其是手帕,褶皱如何他都记着,眼下这手帕显然被人动过!

秦放不喜别人碰自己的贴己物,这也是他以前不蓄奴仆的缘故。

再加上做锦衣卫的,若反被奴仆翻了他的东西,传出去像什么。

何况被动的,是他最私密、最不可外道的东西。

转瞬间,秦放的怒火腾的一下,目中熠熠,踹了一把交椅,只看那椅“砰”的一声,就折了椅子腿。

正好,十尘已经带着两个小丫鬟回来。

他还没开口呢,小丫鬟们看到椅子的惨状,“噗通”跪到地上,身体颤抖如叶:“二、二爷,我们知错了!那日是我们打扫,却不慎弄翻了二爷的东西。”

认错倒是快,秦放冷声问:“当日在场还有谁?”

小丫鬟:“芸、芸香,小娟,还有……”

听到小娟的名字时,秦放眼瞳微微一缩,表情掩得仔细,只问:“这件事,大奶奶知道了?”

小丫鬟头垂得更厉害了:“知道的,奶奶也在,还拿去看了,并叫我们管好嘴巴,二爷,我们听奶奶的,什么都没说。”

秦放:“……”

他像含了一口铁水,生吞不下,张口又无法言语,他猛地握起拳头,指节发出咔的一声,他忙又松开手。

被外人听到,只怕察觉端倪。

可是,脑海里不可避免,出现一个想法——她知道了。

知道他这点无法示于人前的心思。

而她知道后,却也没说什么,还如往常一般,和他说话,教书。

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秦放无可考据,只知自己心乱如麻,方知那“辗转反侧”四字为何物。

这一夜,他既是睡不着,披了件衣裳起身,自己点灯,磨完墨把墨条一丢,就开始写东西。

写一张,废一张,便烧一张。

至五更天,秦放把写得最满意的纸,拿起来,这是他根据过往见识,加上兰絮的教诲,所能写出来的最能看过眼的玩意。

等墨迹干了,他将它收入怀中,叫守夜的十尘收拾地上的灰烬,就朝秦秀才的房间去。

那纸上有烧不透的,便露出几个字,似乎有和字,又有离字。

十尘看不真切,也没多想,收拾掉了。

嫂嫂7

天色黑沉,寒意被门板隔绝在外,屋内炭火充足。

小厮推推秦秀才,秦秀才转醒,正有些怒火,却看屋子正中央坐着一人,把他吓一大跳,再看,那不正是秦放么?

秦秀才:“你这是做什么?”

秦放示意小厮出门,他自己点了灯,甩灭手中火柴。

房中铺上一层淡淡的暗光。

一阵沉默中,秦秀才又问:“这么晚,你有什么事吗?不能明天说吗?”

秦放兀自笑出声:“大哥,我以为你又要问我长高了没,每年都问,没意思。”

秦秀才:“……”

若十几年前,两人早就闹开了,不过经过长年的沉淀,他们摒弃了孩童时期斗兽般的行径,收起棱角,做起兄友弟恭的样貌。

因为秦秀才需要弟弟双手赚钱,养他的病,秦放却也不是没有所求。

他想要在锦衣卫混出头,就要有母亲、家人,把他们作为弱点,暴露在皇权前,否则皇帝用得不放心。

因他最开始低,那营生行当,不值得大肆宣扬。

这也是当初隆光帝赞他“秦刀斧”,他却要谦让的缘故。

秦放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望着兄长的病容,他目光渐远,似乎陷入回忆:“我十四岁离开青山县,十六岁,到了京城,大哥知道我做过什么,对吧。”

秦秀才脸色惨白:“既然都过去了……”

秦放:“有什么不好提的,我砍过的头,我一个个都记得。”

时人忌讳死亡,刽子手天然的伤天害理,就算杀的是恶人,迟早会被恶鬼缠上,不得好死。

何况他砍的,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当时,前任首辅去世,隆光帝悲痛了一个月,三个月后,首辅结党的罪责一一被拉出来,可谓罄竹难书。

隆光帝下了抄家的圣旨,男人凡过十岁者,一律当斩,低于低于十岁者,则与女眷一同流放北地,永世不得回京。

首辅之子以血写书诉冤情,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京中百姓上街,为首辅请愿,那执行斩令的刽子手,被百姓堵在巷子,不得出来。

秦放是赶鸭子上架的。

十六岁的少年,远不如成年男人壮硕,个子却已逼近成年男人,大雪飘扬之中,他握着刀,看着一个个被押上来的男人。

其中,不少比他年纪还小的。

所有人面色灰白,却挺直腰背,以文人风骨,面对这场极刑。

秦放盯着一个男人的后脖颈,心想,真好,他们脖子真干净,而他的脖子上,都是冻疮。

在民众的谩骂之中,他举起刀。

砍了一个后,他下意识松刀,才发现,铁制的刀柄结着白霜,因为天气太冷,他一些薄的手皮粘在刀柄上。

那天到最后,秦放换了几次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