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快步跑了过去。
吃饱喝足,之后终于到了这次露营活动的重头戏。
把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大伙儿在几张铺开的野餐垫上围坐成了一圈,跃跃欲试。
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向阳灭掉了借来的露营灯,周围只剩下远处路灯传来的朦胧光线。
气氛十足,向阳作为活动的组织者,主动抛砖引玉,给大家讲了一个露营题材的故事。
内容没什么新意,大意是一家三口去山中露营,晚上父亲带着儿子散步,回到帐篷后却发现妻子不见了,联系不上。儿子哭个不停,父亲心烦,独自出去寻找,之后在草丛间找到了失踪的爱人。
爱人并非独自一人,他们的儿子也陪伴在旁,并表示今晚一直和妈妈待在一起。
“他非常疑惑,因为儿子明明刚才还在帐篷里呀,”向阳讲得十分动情,语调抑扬顿挫,“但妻子一口咬定,孩子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于是他们三个人回到帐篷。还没靠近,远远的,他又听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哭声……”他说着顿了顿,然后掐着嗓子,十分投入地轻声唤道,“呜呜呜、爸爸……爸爸……你去哪儿了呀……”
“男人停下了脚步。帐篷里的无疑是他儿子的声音。那么,此刻跟在他身后的,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有一只小小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向阳说完,坏笑着环视了一圈。
每一张脸都绷得紧紧的,屏息凝神。
“……然后呢?”贝贝紧张地问。
“没有然后,故事到此为止。”向阳说。
众人沉默了片刻,一个男生大声地“靠”了一声。
“怎么那么虎头蛇尾,还以为接下来会有个大的呢!”谭天抱怨,“你,out!”
向阳咂了下嘴巴:“主要是氛围感嘛,笑一个到谁啦?”
他左手边坐着付尘雨,右手边坐着肖栋文。
按理来说以顺时针为顺序更合理,但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把视线投向了逆时针的肖栋文。
“好吧,我来吧,”肖栋文清了清嗓子,“我不太会讲故事,献丑了。”
事实证明,他并不是在谦虚。
向阳的鬼故事虽然结尾突兀,但过程着实是把大家给唬住了的,不少人听得寒毛直竖。
可肖栋文说的故事,却是整个无聊透顶。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透明人,一直渴望着有人能看见自己,却始终不能如愿,在漫长的被无视中心中逐渐产生了怨恨。直到有一天,一个善良的清纯仙子发现了他,主动对他伸出了友谊之手。透明人感动万分,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永远被忽略的窘迫境遇,却不料仙子只是路过,并且很快遗忘了他。透明人对仙子念念不忘,排除万难终于再次来到仙子身边,却发现清纯仙子已经堕落,成为了邪恶又妖艳的魔鬼的禁脔。透明人最终孤独的死去。
“呃……”向阳在他讲完以后代表大家提出疑惑,“恐怖的点在哪里?”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真正地看见他,”肖栋文说,“清纯仙子并不属于他。”
众人陷入沉默,贝贝说道:“下一个吧。”
坐在肖栋文右边的人是悠悠。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没有人跟我提过有讲鬼故事的环节。”
“啊?没有吗?”向阳尴尬,“我没说嘛?”
“没关系,我刚才现编了一个,”悠悠说,“大家随便听听吧。”
大家很快意识到,虽然一直被诟病剧本水平不佳,但一个熟练的创作者所讲出的故事和普通人之间依旧有着质的差别。
悠悠的缺点是逻辑硬伤。但鬼故事根本不需要逻辑。
肖栋文的故事又臭又长又无聊,大家本来都听困了,可当悠悠讲完,所有人都精神高度紧绷,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小男孩就这么融化在他们面前,”悠悠语速缓慢,“那一滩液体的颜色、气味和那种粘稠的质感,和他们晚上喝过的汤一模一样。”
向阳一个哆嗦,身后忽然出现一条手臂,轻抚在了他的背脊。
他吓得一个激灵,原地蹿了起来。
所有人扭头看他,而他看向了手依旧抬在半空的付尘雨。
“你好像很害怕,”付尘雨解释,“想安慰你一下。”
“更吓人了,”向阳拍着胸口坐了回去,“大家最好不要轻易碰触别人。”
付尘雨委屈地低下头,吃起了饼干。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所有人依次讲完了故事,水平有好有坏,但气氛渲染下,所有人都变得紧张兮兮的。
直到轮到了付尘雨。
“我不会讲,”他平静地告诉大家,“也不喜欢这些。”
向阳试着把众人此刻正在想却不敢说的话讲了出来:“但你看起来很擅长的样子。”
付尘雨摇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他说着环视了一圈,问道:“有死去的亲人回来见过你们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人死如灯灭,”付尘雨说,“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咳,”向阳靠近他,轻声说道,“重点不是有没有鬼……”
他本想说这样有点破坏气氛,俗称ky,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付尘雨老老实实陪他们一起玩才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