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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1)

宁肯虽然自己单干了,但审视行业现状还总是从医院的角度,“那还是从我这儿过去的呢,都这样了去的还是外头医院,说好听了都是口腔医院,不好听就是诊所,遍地都是,不知道有几家靠谱儿的。”

尚大夫脾气看起来要温和一些,说:“看病难么,大家对上医院挂号有畏难情绪了,去趟医院确实麻烦,在外面至少方便。”

“难个锤子,专家号难,普通号都挂不满。你们市口腔难吗?我看你们随时去随时有号。牙龈癌有多少是做牙做出来的,都是图的一时方便一时便宜,何况还未必便宜。”宁肯皱着眉说。

“快行了,别说这个了,方驰好容易调整好了。”尚大夫笑了声,“等会儿又沉默了,呵护一下我们年轻大夫。”

“不至于。”韩方驰笑了下说,“过劲儿了。”

何乐知看着他。韩方驰在同龄人里始终相对成熟,在大家都爱玩爱闹的年纪他也更像一个陪伴者,直到现在。今天他在两个比他年龄大的同行面前,是更年轻的那个,心态更稚嫩。

这会儿垂眼沉默地坐着,因为聊了一个无力的话题而情绪有些下沉,这跟何乐知平时看的他稍有偏差。

可又莫名地不违和,与何乐知对他的认知是对应的。

何乐知抬起手,在韩方驰后背上拍了拍。

韩方驰没转过来,只微侧了侧头看了一眼。

何乐知上下抚了两下,收回手,跟宁肯说:“上次给我拔牙就用六分钟,我说这么厉害呢,原来是你给练的。”

“你阻生齿吧?”宁肯问。

何乐知说是。

宁肯跟韩方驰不同门,语气还故意弄得酸酸的,说:“不是阻生齿都用不上六分钟,他规培的时候他老师就把他练出来了。”

“厉害。”何乐知真心实意地夸道。

韩方驰这会儿再旁边一接:“比不了——”

“住口。”何乐知马上打断他,笑着说,“别提王主任。”

“啊,乐知还认识王主任呢?”宁肯问。

何乐知摆摆手,示意快别问了。

韩方驰横他一眼,哼笑了声,“比跟我熟。”

对面俩人都意外了,“还有这一层呢?王主任外地人啊,乐知怎么认识的?”

何乐知被三双眼睛看着,一时间只后悔当初犯下的错。

“……挂号认识的。”何乐知哭笑不得地回答。

为了防止韩方驰下次还拿这事出来说,何乐知想用一顿饭封他的口。

回家路上,何乐知在车里问:“明天有空吗,咱俩再吃个饭?你吃了我的饭,以后就不能再提王主任的事了,同意吗?说同意。”

“同意。”

韩方驰先答应了,转而又说:“明天不行。”

“有事儿?那改天。”何乐知说。

这天是何乐知开车,韩方驰坐在副驾,靠着椅背,腿随意地屈着。何乐知开车很稳,车里有很淡的香氛味道。

韩方驰沉默了片刻,开口说:“方桐订婚了,定的明天吃饭。”

何乐知有点意外地侧过头来:“方桐订婚?不是订过了吗?”

“没,上次不是他。”韩方驰说。

“那我记错了,那段时间加班加得稀里糊涂的。”何乐知说,“那你们吃,咱俩回头另约。”

韩方驰“嗯”了声。

车里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路灯不刺眼的光罩进来,忽明忽暗的。

“怕你尴尬。”韩方驰先打破沉默,说,“他们知道你不想去。”

何乐知点点头,路灯的光映进他的眼睛,“我确实不去。”

方桐是他们的朋友之一,何乐知跟他私下来往不多,但也认识挺多年了。以前周沐尧在北京没回来的时候,该露面的场合何乐知基本都去了。

尽管他现在不可能和周沐尧一同出现在人群里,可客观地讲,也的确挺久没人找他了,除了韩方驰。

似乎随着一段长久的恋情结束,那些共同的朋友也都被何乐知一起切断了。这或许是终结一段恋情的必然连带结果,他们确实跟周沐尧关系更近一些。

韩方驰家马上到了,再拐过一个路口就是。

何乐知笑了声,没头没尾的。

韩方驰看向他。

“你不怕我尴尬啊?你还找我玩。”何乐知侧过头跟他对视一眼,笑着说。

韩方驰撇开视线,不咸不淡地说:“尴尬你忍着吧。”

小区到了,何乐知把车停在路边。

韩方驰开门正要下车,听见何乐知说:“谢谢方驰。”

韩方驰转过身扫他一眼,没搭理,推门下了车,“走了。”

想来很有意思,韩方驰明明是和周沐尧关系最近的,可也是唯一一个还会联系何乐知的朋友。

这或许和韩方驰的性格有关,在何乐知的印象里他其实是个心挺细的人,会不明显地照顾人,可能因为他有两个妹妹,当哥哥当惯了,身上总有一种哥哥的质感。

这两次他叫何乐知出来,见的都是对何乐知来说完全陌生的朋友,不和周沐尧相关,这让何乐知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再时时想起他和周沐尧的关系。

而韩方驰总是坦荡放松的状态,又让何乐知有一种“自己人”的感觉。

周日的聚会,韩方驰又是最晚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肖遥的一句:“你能不能别整这活不起的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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