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好奇地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防弹衣,只不是这料子这么薄,有用么?”
萧宁焰抽出一把匕首刺向防弹衣,衣服毫发无损。
周桓满足了好奇心后,将防弹衣塞给萧宁焰,“这玩意对你有用,我用不着,你穿着它好些。”
萧宁焰剥下他的外衣,不由分说把防弹衣套到周桓身上,又帮他把外衣重新穿好,腰带系得紧紧,“我现在是一个死人,安全得很,大不了等你从蜀地回来还给我就是。”
周桓站在风口,有些冷,接连两个喷嚏,脸色便涨红了,吸了吸鼻子,懒得跟他争,“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萧宁焰伸手一箍,将他揽至怀里,转身挡在上风口,“冷么?”
感觉彼此的呼吸都喷在对方脸上,不由得一阵尴尬,连忙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却被萧宁焰抱得更紧。
“别动,你明天就走了,让我抱抱。”
周桓脸色通红,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男男授受不亲。”
萧宁焰没有说话,反而把头窝在他的肩膀上,像只小狗一样轻轻拱了拱,“周桓,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莫名地,周桓感觉心跳在加快,“你说吧。”
萧宁焰沉默须臾,低低地说:“你认为的那个假成亲,从头到尾,我都是当真的。”
周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嘴巴却被柔软而坚定的唇瓣堵住。
轰地一声,周桓只觉脑袋里的一根弦断了。
一个吻乱了周桓的心。
趁他愣神之际, 萧宁焰直接攻破关隘。
周桓像块木头,错愕了片刻,下意识推他, 唇瓣反被那人报复性地咬上一口。周桓吃痛,那人却又转为春风细雨,温柔呵护。
脸上是火烧的感觉, 心扑通扑通直跳, 双手不知放向何方。
也许是一时被这春风融化,周桓惯性地闭上了双眼。
他不知道吻了多久,只感觉脑袋有些晕,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 撞见的是一双深不见底却又近在咫尺的瞳眸。
这眸光里交杂着期盼与侥幸、烈火与不可置信, 灼得人无法直视,周桓几乎落荒而逃。
萧宁焰却没给他逃跑的机会,抢先一步把他按在怀里。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我的心意,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想必你是明白的,我不会让你逃跑。”
周桓脸色通红, 咬着牙说:“你先放开我, 我不逃。”
萧宁焰置若罔闻,问道:“事到如今, 你对我究竟是何感觉?”
周桓愣了愣,脸上闪过些许迷茫, 他看了看萧宁焰, 又连忙别过了眼,有些失焦的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幽暗跳跃的烛灯上, 眉头微微地皱起,“我不知道。”
萧宁焰趁热打铁:“难道就没有一丝丝情义?”
“有的,比如朋友,家人。”
“你知道我要的是琴瑟和鸣、是生死相随。”
“……你给我点时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我只知道,我现在心很乱。”
萧宁焰安静片刻,突然如释重负笑了起来,“周桓,你终究是对我动心了。”
周桓赶忙开口,却被萧宁焰捂住了嘴唇:“不着急说,当局者迷,我兴许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我给你时间考虑,等你从蜀地回来,再来答复我。”
周桓忘记是怎么走出这间房的,更忘记是怎么挨到天明的。
他辗转反侧,闭上眼便是方才那一幕。
周桓有些气恼,干脆早早起来。
辰时一刻,便是启程的良辰吉时,周桓魂不守舍地随着大部队出发,浓浓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精神怏怏。
这一路直走到驿站才停歇。
一行人足有两万人马,大部分在原地扎寨休息,马夫则牵着马进入驿站补给,除了周桓和张沅,另有二十余名领队安排在驿站休息。
周桓的客房位于张沅右边,两屋一墙之隔。
掌灯时分,周桓刚想拜别张沅进屋休息,却被叫住。
“周公子且慢,可否赏脸陪咱家喝杯茶?”
“张公公言重了,小人荣幸之至。”
“咱家先提前道喜了,周公子很快就要自称大人。”
周桓笑道:“承蒙张公公吉言,若果真如此,小人可就要天天烧高香求菩萨保佑了。”
张沅也笑了,将一杯茶水递到周桓面前,周桓连忙双手接过。
“上好的龙井,咱家特意从宫里带出来的,尝尝看。”
周桓闻了闻,赞道:“果然是好茶,还没喝就已经清香扑鼻。”
“咱家听说蜀地盛产竹叶青,此行到蜀地去,怎么也要尝尝看。”张沅说着呡一口茶水,又慢慢地说,“对于此番出行,周公子可否有些疑惑?”
“张公公真是火眼金睛,小人的确有些不解,只是不敢贸然请教。”
周桓说罢还要再说什么,张沅却是摆摆手阻止,随即站起来道:“周公子想说什么,咱家大概心里有数,一会儿周公子就会明白了。”
周桓有些不明就里,只是愣愣地跟着站起来。
张沅这时突然正色:“传太后娘娘密旨,周桓接旨。”
周桓跪下接过,打开一看,却是懵了。
张沅扶起周桓,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天恩难测,周公子可得好好揣摩揣摩了,这里头可藏着上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