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一日比一日更冷峻。
“她的消息呢?”
果然的,这就问起来了,可惜崔崐和世子爷传来的消息并不好:“崔崐寻到思慎客栈了,云姑娘并没有去过那里。”
“命人在那里守着,一见到人,立刻拿下。”
“是。”不消说,崔崐肯定都明白的。
澹台桢转过脸,眉目如同冰雪浸染,暖黄的夕阳,未曾给他染上一丝温暖:“明日启程,去珞州。”
黎川下楼,自去整顿军队。
澹台桢立在原处,直到天色泛黑,渔民们全都回家了,才步履沉重地下楼。行至寝居,忽听得风铃清脆,如少女的笑语。
澹台桢推开门,就看到了悬在窗外摇得正欢的贝壳风铃。他走上前去,坐在新铺的被褥上。
不久前,她就睡在这床被褥上,和打地铺的丛绿商量着,怎么继续逃亡,离他越远越好。
被褥上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接近于无。澹台桢抚摸着上头粗糙的纹理,心里忽地涌起强烈的讽刺。
你念着她,她可有一丝一毫念着你?也许她此刻,已与兰容与相聚,重温旧梦。
“来人!”澹台桢沉下目光,厉声高唤。
“郡王——”司南很快上楼来。
澹台桢立在窗前,指着床上的被褥:“把它拿去烧了,一丝都不留。”
司南满脸疑惑,白日才卷过来铺好,现在又说烧了,统共也没几个时辰就变卦。若是他现在拿去烧,半夜又说要睡,他往何处寻去?
“怎么?有事?”
司南扯开笑脸:“郡王,这被褥从寺庙来,沾染了些许佛意,烧了——这不太好罢。”
澹台桢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就拿走,别让我瞧见。”
“是。”司南这回麻利了,立刻唤人进来换一床新被褥。正铺着床,黎川匆匆而来,肩上停着一只灰白红嘴的信鸽。
“郡王,崔崐与世子在珞州,寻到云姑娘的踪迹了!还有,帮助云姑娘逃跑的绣娘,我们的人也抓到了。”
澹台桢暗沉的目光倏忽发亮,犹如冷冽的刀锋拨云见日。窗外的风铃不解事,依旧清脆地响着。
珞州,明月楼。
酒旗招展,鱼肉飘香。来来往往的人在酒楼之中高谈阔论,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有说书先生在高台上滔滔不绝,时不时引来众人的叫好。而热闹的人中有位负伤打扮的中年男子兴致缺缺,嗤之以鼻:“这段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我都会背了,呵,也就糊弄糊弄初来的人。”
隔壁桌的人奇怪地看过来:“您常来?那怎么会不知道老李说书一般先讲经典段子,然后才是时事,这重点啊,在后头呢。”
富商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以前来都是用过一顿饭就走,每回都是这个段子,还真没听过后头的。”
隔壁桌子的人就嘿嘿笑:“那您等着罢,不会失望的。”
富商被挑起了兴趣,又叫了两坛酒,与同桌的友人对饮。
说书人老李说完一段,捏了捏两撇山羊胡子,坐下来喝茶。底下有人催促:“老李老李,接下来说什么?该不会又是格木公主和牧羊少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