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范仲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红,支支吾吾。
他想到了车里惊鸿一瞥的美人。
这酸腐书生怕是见过真正的美人啊,还十分难忘,瞧这表情跟眼神……秦鱼目光滑过他的脸,淡淡道:“进步的意义在于人人平等,而男女亦平等,既是进步青年,不会连这个都厚此薄彼吧?当然,你们也可以说关乎道德礼仪,男女不一,女子就该克制守礼,但放大到国家大义上尚且要求我一个女子做什么,却又在这个方面要求女子克制,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这番话有三个重点,一,她知道他们两个是进步青年。二,她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三,她觉得他们挂羊头卖狗肉,不算真正的进步青年。
一二是掌握主动权,三是压迫。
范仲尴尬吃惊无措,但无妨,苏美人在。
“秦小姐说得对,男女既是平等,若是欣赏,男子对女子欣赏可言明,反过来亦可,尺度无伤大雅就行。至于我们今日所为何事,秦小姐既然心知肚明,不如谈谈看法。”他并不愿在这种男女风化雪月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仿佛比呆板酸腐的范仲还克制守礼似的,明明长得一副让人想要风花雪月的皮囊
“没什么看法,只有三个字——不愿意。”秦鱼慢条斯理,态度却很果断。
脾气有些急的范仲忍不住说:“为什么?国家如此危机时刻,是中国人都该为之出一份力,你有这个能力,赚那么多钱,为什么……”
人在情绪急切的时候,最容易暴露真实的想法,比如范仲骨子里对资本阶级的挑剔偏见。
但秦鱼对此不置可否,民国时期还有一种革命叫思想革命,各种思潮翻涌,不乏范仲这种人。
“阿仲!”苏蔺直接打断范仲的话,声音有些冷沉,目光锐利,骨子里,范仲是怕他的,所以当下闭嘴了,只是神情还是十分愤愤,仿佛秦鱼已经是于国不义的汉奸。
苏蔺道歉,说范仲情绪冲动,言语不当,他倒也诚恳,但他发现对面那个人半点生气的姿态也没有。
也没有长篇大论,就一句话而已。
“大义难得,但能力必得。我有能力,那你们呢?”
说完,秦鱼笑了下,起身走了。
范仲愣松,苏蔺双手交叠,侧头看着公园边上的碧波荡漾。
神色沉静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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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娇娇跑回家了,有些灰扑扑狼狈的样子,秦鱼刚刚洗完澡,一看他这幅狗模样就惊讶了,“又钻狗洞了?”
娇娇胖脸挤出愤怒,怒而甩下他偷来的玩意儿。
“混蛋!我这么辛苦,你还嘲笑我!我……”
他委屈极了。
秦鱼斜眼瞥他,“怎样?”
“我我我……”娇娇心一横,两条肥腿一甩,肥臀坐地,眼珠子挂落连串,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哭给你看哦~~~”
嗯,真的哭了。
秦鱼:“……”
这出去偷个东西还抽空去北电学哭戏去了不成?
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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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委屈得都哭了,火锅自然要有的,小厅里早早备好了吃的,可秦鱼刚洗过澡,也就随口吃两下,主要还是看娇娇偷回来的玩意儿。
一本小册子。
一看,秦鱼就感慨了,“这四大盗墓门派的老祖宗们都略懒啊,啥玩意都得小辈自力更生,我心理平衡了。”
这小册子里面可不就是搬山一脉的内功心法跟一些方术么。
说实话,搬山道人的方术比不得摸金跟发丘的天星风水秘术,有点旁门左道的意味,也不成体系,他们的门派特色还是靠刚烈硬猛的功夫,但道行高的搬山道人用起方术还挺要命的,就好像秦鱼就差点着了道。
“方术我有用,可这内功心法……是不是跟卸岭的相冲,我可以学吗?”
说是内功心法,其实跟武侠小说里的完全比不上,没有什么内力那种非正常力量,只是一种吐纳健体的心法而已。
但对人体也有很大裨益了,也让他们从普通人之中脱颖而出,看秦鱼轻松就可跃上树木、随便就跳个三米远就可见一斑。
黄金壁的回应很简单——可以,但容易相冲。
你这不废话,秦鱼噎住,只能放弃,但询问能否兑卖掉。
——可以,五星。
锤子哦,这么便宜!这不是一门派的内功心法吗?
——残章,大路货,不值钱。
秦鱼按了下胸口,“那我的那本卸岭的呢?”
——一样,都残。
历史太久也不是好事,传承断断续续的,保不准就乱七八糟了。
秦鱼热情劲儿都没了,只能把这搬山心法直接卖卖掉,不过在此之前,她也把它死记下来,未必用得上,但技多不压身嘛,至于那本方术的被她先留下来了,准备研究学习。
“可惜没有搬山分甲术的……”秦鱼叹息,却惹得娇娇不喜,“你还不满足啊!”
秦鱼忙安抚他,伺候刷羊肉牛肉什么的给他吃,免得这小胖纸下次躲懒。
偷东西什么的,这小胖纸还是挺专业的。
“对了,我偷了他们东西,他们会不会直接怀疑到你,然后来找你麻烦啊~”
“还记得那晚那个男人吗?”
“记得,按着你但没脱裤子的那个。”
“……”秦鱼忍了忍,说:“他身上有一种浅淡的香味,应该是墨松香,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我在你身上抹了几下,所以你今天应该会在梁小真那里留下这种气味。”
娇娇:“所以……他们会把这个锅甩在按住你但没脱裤子的那个男人身上?”
秦鱼微笑:“你可以换个说法称呼他。”
娇娇:“没脱裤子但按住你的那个男人。”
如果一人一猫有一方非要怼对方,那么这天是必定要被聊死了,秦鱼凉在小胖纸脾气暴躁越来越胖,听说胖子生气容易暴饮暴食,所以算了吧。
秦鱼没反驳,娇娇这才志得意得去洗澡,免得身上气味逗留太久,但吃了这么久的火锅,啥味儿也被压过了。
浴室里,娇娇忽然醒悟过来,“不对啊,如果那个……反正那个男人身上有这气味,以那两师徒的狗鼻子为啥一直找不到他?”
这么容易的跟踪线索,对他们这种特殊人群不是很简单么。
秦鱼单手撑着下巴,淡淡道:“很简单,那晚从我这里离开后他就把那味儿去除了,这当然也不是他的体味,而是决定要潜入云府之前,他特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故意留破绽,不过是混乱对方调查的手段而已,那男人……很聪明哦。”
娇娇:还是觉得你们人类心眼太多了,真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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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郝云通身上吃了个亏,好歹也在那梁小真身上找回了场子,秦鱼心情不错,训练的时候尤其神清气爽,也是这么一神清气爽……
嗡!箭矢在空气中略发出一声轻颤波动,然后陡然嗖得一下,最后准确射穿靶圈。
吃着甜瓜陪看的娇娇吃了惊,“咦,我刚刚感觉到它颤动了,可怎么一瞬间它就从视线里消失了,然后就刺中了!”
秦鱼也在品味刚刚那一下……过了一会,她才回神。
“我想,是我抓到了卸岭箭一重箭的精髓了。”
啥玩意?嘴巴咀嚼甜瓜的娇娇脸颊上肉一颤,“那一重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