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们之间涉及一个赌约，就是谁先找到她，谁就有第一个折磨她的优先权，不管是生前的，还是死后的。
那才是杀人最大的乐趣。
他眯着眼笑，电话也拨出去了。
温兮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额头渗出冷汗，捏紧了手机，陡然，她听到外面有铃声。
很鬼魅阴森的鬼叫声。
显然是他的同伙也在附近。
“咦，也找到这儿了？”瘦小男子转头朝铃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手机接通了。
他问了一句：“在哪？就算你在这，也是我先找到的了，你们可不能耍赖。”
孩子气似的。
但他没听到那边熟悉的回声，倒是传来一道女声。
“他在这，死得不太好看，你要来看看吗？”
不好！
瘦小男子脸色大变，直朝那小屋奔去，想要抓出里面的温兮挟持为人质，然而在他伸出手要去拉开那门的时候，一把剑从半空飞旋而出，直接凌空削断了他伸出的臂膀。
血水飞溅的时候，那剑回旋，往回～～落入鬼魅而来的残影手中，顿足，扫剑，割喉～
血染四野。
但血腥味还未逸散开来，秦鱼就掏出了一颗小竹笼，打开盖子，里面爬出了一条小甲虫，落在地上血泊，转眼就吸食了这些血液。
原本清透的躯壳变得黑红无比，晶莹剔透仿若宝石。
血没了，干净了。
秦鱼也没管，只是握了剑，这把剑当然不是干将，只是一把地球上的剑。
现代工艺剑而已，但杀人的不是剑，是人。
杀了这个人后，秦鱼却不走，而是踱步出去，看向那边今天拐角。
一左一右两个拐角。
她看的是左边的。
她不说话，这里也没人说话。
但她走过去了。
一步十米，转眼就靠近了。
只隔着三四米。
最后一步，她看到了左边拐角后——空无一人。
不在？
莫非是她错觉？
秦鱼眉梢微淡，看了这拐角些许，转身了。
一转身，左边拐角墙后无人，但上头呢？上头攀附着一个黑影，他坠下了。
手爪如狼爪，朝着下面秦鱼的脑袋狠狠抓去！
但～～抓空了。
仿佛早有预料，秦鱼一个侧步，抬脚就是一踹！
砰！！！
这人落地后双臂交叉格挡，却被一口气踹出四五米远，在地面踉跄了好几步才顿住。
这里距离那小屋已经有些远了，秦鱼才看着对方脸上的面具，压低声音轻轻一句。
“戴了面具，恐怕还是不想暴露啊，叶堰。”
叶堰？其实也就是叶归，他轻轻一笑，“没办法，你太厉害了，我总得想过万全之策，万一失手了，也能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是不难的，留个全尸退到鹰眼他们的部门停尸房吧。”
秦鱼也笑着说。
叶归眯起眼，“自信的女人最为美丽，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相比而言，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秦鱼，你进步太大。”
“不过进步越大，越暴露你的弱点越致命。”
“你一人，可我却不止一人。”
准确地说，他这边一共有五个天选者，秦鱼现在杀了两个，还有三个。
在哪里呢？
秦鱼朝那边逼近小屋的三个人瞥了一眼，他们从这偌大停车场三个方向而来，不来帮叶归，却全心要袭杀温兮。
于秦鱼而言，分身乏术。
“距离他们到那儿大概要十五秒，从这里到那边大概要五秒，我只有十秒杀你的时间。”
“难度不小。”
秦鱼举起了剑，剑刃微微一转。
寒光淋漓，如她眼中血意。
叶归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秦鱼没有出剑，而是把剑插在了地上，然后，她的气息变了，毫无掩饰的恐怖气息，森冷如尸鬼。
不好，他远远低估了她的实力。
还有她的恐怖。
秦鱼，远远已非当年的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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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一开始跟叶堰是设计谋划好的，他牵扯秦鱼，他们则是拿捏温兮，本来计划蛮好，时间完全充裕，绝不会让她有反击的时间。
然而在他们距离那小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
他们只听到那边拐角那边视角隐蔽处传出一声巨响。
好像是人被砸到了车上的声音。
一秒好几下，好像是好几辆车子轰然被砸。
血肉骨头飞溅。
大概也就三秒吧。
动静停歇了。
他们猛然顿足，不敢再靠近那小屋，只盯着那拐角，静默瞬间，他们猛然转身便跑。
另一头，血肉骨头分离惨不忍睹，七八辆车子被砸个稀巴烂，拳头上沾满骨屑烂肉的秦鱼甩下手，拔出了剑柄。
说好的全身而退留个全尸呢？
“抱歉，还是没控制住。”秦鱼觉得自己实在太厌恶了了。
满腔的杀意都无处宣泄，刚刚这句话不是对空气，也不是对死人说的，其实是对黄金壁跟她自己说的，
她没能控制住，也不想控制。
黄金壁能说什么呢，好在这些人也都穷凶极恶～～～
——你还会继续，但最好控制源头。
是的，她会继续，所以秦鱼漫不经心跟上了那三个人。
距离十五分钟还要好一会呢。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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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温兮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动静，心头也跟着一阵起伏，但不知为何，她心中却突兀不慌了。
只安静等着。
等着等着，一分一秒，不算度日如年，但她想了好多好多，一件件一桩桩，一些些微妙的事儿全部串联了起来。
但最后还是回归到了最初。
那一年青涩时，她跟同学在文具店里买东西，听到架子后面有人轻声细语跟人说话。
那声音其实十分悦耳，轻柔悠闲，又透着一股待人温柔的亲近，她在安抚自己的朋友，却用了诙谐的方式。
但转折很有趣。
在h市时，哪怕她伪装得再好，其实心悸如旧，b市梦魇如影随形，但也是那一日，她第一次有了舒心的感觉，大概就是从那道声音开始的。
这人间，也不尽全是冷漠，她想，所以特地去看了对方。
当时，秦鱼其实并不算特别出挑，但一双眼很醒目，她多看了一眼，送了一瓶水。
后来也没刻意，但一次一次偶然，她渐渐了解了这个女孩，她的心中藏了一片天地，却有向阳的朝气。
其实，她渴望的就是这种朝气，因她内在已神伤萎靡。
所以亲近了。
直到现在。
温兮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莫名想哭。
因为她在想，可能在她看到秦鱼身上朝气的时候，她也曾背对他们一个人遭遇各种苦痛——那些可怕的事儿，可怕的人，她好像处理得游刃有余。
这种游刃有余必然非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