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挂了通话。
他把手机放在棋盘的右侧,平静地注视沈向安,像是真的不懂,“向安,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沈向安勉强支起笑容,回道:“没事。”
“继续。”
沈权昨晚六点把沈向安叫到老宅,让他陪着下了一宿的棋。
现在快下午两点半,沈权神采奕奕,没有丝毫困倦的意思。
而沈向安一直战战兢兢,心思都不在棋盘上,时不时被沈权似是而非地敲打几句,脑子里那根弦崩得死紧,整个人疲惫不堪。
他怀疑沈权知道他孤注一掷的计划,直到刚才他接到绑匪的电话,才稍微安心。
只是稍微。
看沈权的状态,根本不像是妻子被抓当成人质,反而像是谈了场胜券在握的商务合作,或者随便花钱,买了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和他得到的消息根本不一样!
沈权被秦小芝治好后,几乎把人当成了自己的眼珠子。
圈子里一些眼红秦小芝能力,被拒绝后仍不死心,想用强硬手段让秦小芝帮忙的豪门,都被沈权蔫不登地按了回去。
也因此让不少人不满。
这人向来利益至上,沈向安一度怀疑他是那种会为了利益,哄骗妻子去爱慕者那里喝酒的人。
没想到不是。
在面对与秦小芝相关的事情时,他处理解决问题的方式,也与他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
沈向安于是断定,秦小芝或许是他唯一的软肋。
但从他刚接电话的表现来看,又不太像。
沈向安惊疑不定,见沈权没有主动要和他交谈这场绑架的意思,又下了两三盘,终于按捺不住,试探道:“大哥真潇洒,不到一分钟就谈了笔三千万的大生意。”
沈权笑:“向安才是真潇洒,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做。”
沈向安头皮发麻,被沈权那双眼睛注视着,毫无理由的觉得浑身发冷,多次在他手下惨败的经历,已经刻入骨髓,明明抓住了他的软肋,可他还是怕。
沈向安笑不出来,慌张地搓了把脸,拿起手机跟沈权说,“大哥,我去上个厕所。”
“坐下。”沈权抬抬下巴,事情漫不经心地落在桌面的花瓶上,“用这个上。”
明晃晃的在戏弄、折辱他。
真把他当狗了!
沈向安脸彻底阴沉下来,“沈权,你什么意思!”
由于家里的精心照料,再加上秦小芝的专业调养,沈权恢复很快,皮肉也渐渐充盈起来,慢慢重新变回沈湘安曾经恐惧的那个形象。
他姿态放松的,倚靠在轮椅上,不紧不忙的回道:“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沈向安冷着脸看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沈权像是觉得好笑,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变过。
“以我弟弟的身份?”沈权自问自答地摇头,“不对,你一个私生子,不配。”
“你!”
“那就是以违法乱纪的被告身份。”
沈权的表情也淡下来,“我很好奇,你为了雇佣他们花了多少钱,又能否在今天之后支付这笔开销。”
沈向安本来就是准备在绑架之后跟沈权撕破脸,他自诩是一个体面人,但沈权崛起的速度太快,令他措手不及。
好不容易从他手里夺走的产业,很快又被沈权拿了回去。
如今只剩下那可怜的一丢丢,就连这一点让他安享晚年的资本,沈权也不打算给他留,甚至想逼他坐牢。
狗急跳墙,沈向安因而出此昏招。
没什么好装的了,他坐回位置上,“这就不劳烦大哥你操心了,现在你更担心的,应该是贵夫人的事情。”
沈权习惯性地捏着棋子,棋子触手温凉,他摆弄几秒,突然笑了下。
“你做事,每次都不够谨慎。”
在沈向安狐疑的目光下,沈权笑得更开心。
“她就算是我的软肋,也是一块无坚不摧的软肋。”
“很遗憾,你踢到铁板上了。”
——
正在和绑匪聊天的秦小芝打了个喷嚏。
眼前的绑匪身材矮小,一身横肉,秦小芝决定叫他地雷哥。
地雷哥殷勤地给秦小芝递纸巾,“妹妹,你那路子靠谱不?”
秦小芝:“我去缅国那边做过事,和那个地区小头目的关系不错,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聊。”
地雷哥跟听圣旨一样,忙不迭地记下电话。
绑架赚的要四个人分,到手也就那么点,大部分都要拿去上下打点,一场下来也就赚个百来万。
都不够他在赌场呆一星期。
要是能搭上小头目的那条线,到时候挣的可是大钱!
地雷哥嘿然一笑:“谢了妹妹,你饿不饿,渴不渴?这边比较偏,没热乎饭菜,我给你弄点面包行不行?”
秦小芝摇头,“不用大张旗鼓,小心被其他人发现。”
地雷哥感动:“还是妹妹你心细,那哥先走了,要是能趁机放你出去,哥肯定努力!”
秦小芝点头,看着对方欢天喜地地离开,转眸望向旁边的韩听。
“有话说?”
韩听张张嘴,好奇和探究欲都要把他给埋了,“你……人缘蛮好的哈。”
秦小芝:“没有。”顿了顿,又说:“他想留我给他做事,跑出来前我一把火烧了他家别墅,销毁了上百亿害人的东西,他应该不喜欢我。”
何止是不喜欢,恐怕是恨入骨髓,一见面就要把她五马分尸的程度。
韩听:“那你还说他和你关系不错?”
“瞎说的。”秦小芝:“以毒攻毒,让他们两伙人互相碰一碰,看看谁更狠咯。”
等你
“大哥!”
一个手臂纹着纹身的男人, 匆匆忙忙地凑到坤金耳边低语。
牌桌上,坐在坤金对面的人不满地甩出筹码,恶言恶语道:“真他妈晦气, 打个牌都打不消停, 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可忙!”
坤金没戴面具的那半边脸轻轻抽动,他一把扼住纹身男的脖子,手指陷入他的皮肉里。
他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是谁?”
纹身男忍痛, “秦、秦小芝。”
“喂!还打不打了!到你出牌, 怎么这么唔——”
那人还没说完, 身后低着头驯服的小弟一拥而上, 夺走他的枪, 将他捆得密不透风。
坤金随手推了牌, 掏出把枪摆弄,似乎是觉得被绑的人吵, 便把手枪上了膛,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那人老实了。
坤金得以思考。
秦小芝。
这个骗了他的心,又让他损失惨重的恶毒女人。
只要想到她,被烈火焚烧过的大半边身子就开始隐隐作痛。
面具下的脸狰狞可怖。
“继续问, 找到她。”
-
“你手腕的伤, 我能治。”
秦小芝不是话多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 韩听也没心思找话题聊天,两人盯着地窖缝隙透的那一点光看了半个多小时,秦小芝才突兀开口。
韩听转眸看他, 好笑道:“为什么这么说?对你也没好处。”
断劫战队十分重视韩听,教练和队友仪贰捂幺思衣死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