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继续道:“就那女修的言行来看,回笼教应该还算正派。”
“既然无害,就暂时不用管她。方才你娘传回来消息,说是钱通神已经死了。”
云阶一愣:“死了?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他明明还活着的啊。”
“他的寿元其实早就已经没了,是靠着掠夺别人性命的阴毒手段得以勉强续命,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怨气不散,一直纠缠着他。以前他有元婴期修为,那些怨气伤不到他,可如今他的丹田被毁,那些怨气立刻就一拥而上杀了他,这也算是因果报应。”
云阶单手握拳捶了下桌面,低声骂道:“真是死有余辜!”
南客道尊继续道。
“天悲寺的佛修们已经为那些枉死之人超度,被救出来的孩子们也已经被送回各家,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云阶顺势道:“那我娘很快就该回来了吧。”
南客道尊却是摇摇头。
“还不行,钱通神虽然死了,但混沌血煞阵的事情还没完。这种专门害人性命的阴毒阵法早已被明令禁止使用,按理说它早该绝迹了,钱通神是从哪儿得来的阵法?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清楚。”
云阶眉头紧皱,刚才他还觉得钱通神死有余辜,现在却又觉得钱通神若还活着就好了,那样就能从钱通神口中问出真相了。
南客道尊神色凝重。
“之前青霞秘境忽然出现上古凶兽,金裘城又有钱通神作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方才我算了一卦,想看看仙云宗最近的运势。”
云阶忙问:“结果如何?”
“是凶卦,仙云宗内最近怕是要有血光之灾。”
云阶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凶卦能化解吗?”
你到底是谁?】
南客道尊摇了摇头:“这不是普通的凶卦,卦象显示祸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埋下,一切都是因果定数,非人力可以改变,我只能下令让门内弟子少出门,各峰加强巡查。”
云阶有点担心桑春的安危,她如今伤势未愈,正是虚弱的时候,若是遇到危险恐难自保。
他主动请缨:“我想去玉鉴峰保护桑春师姐!”
南客道尊却是摇头。
“玉鉴峰有你沈师叔坐镇,他能保护桑春,你就别过去给他们添乱了。”
人家的二人世界,他一个电灯泡跑去搅和什么?!
云阶有些不情愿:“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想……”
南客道尊打断他的话:“好啦,我知道你急着想要报答伱的桑春师姐,但现在不是时候。来日方长,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报恩,现在你先回去,最近没事别出门。”
云阶不甘不愿地应了声:“好吧。”
他觉得父亲偏心,父亲就只知道帮着师弟,不在乎他这个儿子。
他正要离开,南客道尊忽然叫住他。
“有个事你得注意一下,以后在宗门里你想怎么对桑春好都没关系,但到了外面还得维持原样。”
云阶:“原样是什么样?”
南客道尊一瞪眼:“你原来是怎么对待桑春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云阶心虚地摸了下鼻子:“那些都过去了,我已经悔过了。”
“妖王、鬼帝、魔尊那三个家伙都在打桑春的主意,你如果不想让你的桑春师姐被他们抢走,就不要把桑春在仙云宗的事情泄露出去。”
云阶恍然,当即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回到自己的洞府,看到赵书早已在那儿等着了。
虽然两人在天宫内曾经拔剑相向,但后来恢复理智,两人在危难中互相扶持、不离不弃,不仅冰释前嫌,交情还更深了。
两人一同进了屋。
赵书道明来意:“我听说金裘城有桑春师妹的踪迹,你去那儿找到她了吗?”
云阶点头:“嗯,沈师叔已经把人带回玉鉴峰了。”
想起父亲的叮嘱,他忙又补上一句。
“这事儿咱们宗门内的人知道就行了,别传出去,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书心思细腻,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缘由,颔首表示记住了。
他旋即问道:“我们能去玉鉴峰看望桑春师妹吗?”
之前在天宫里,桑春不仅救了云阶,还救了赵书和其他仙云宗弟子,他们都对桑春心怀感激。
原本他们以为桑春死了,还想着凑钱给她弄个衣冠冢。
如今得知她还活着,大家转忧为喜,很想去看看她,当面向她表达谢意。
云阶其实也想去看看她,奈何父亲再三叮嘱,不让他去玉鉴峰打扰桑春和沈师叔。
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
“下午我们一起去玉鉴峰,但这事要保密,别让人知道了。”
赵书不解:“为何?”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我爹不让咱们出门。”
赵书不禁有些迟疑:“那我们岂不是违背了掌门的意愿?”
云阶压低声音:“所以才让你保密,只要我爹不知道就行了。”
赵书心里有点不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从这儿要玉鉴峰并不远,他们去去就回,应该不会有事的。
既然是要看望桑春,肯定是不能空手去的。
两人打算去执事堂,用自己平日里做师门任务积攒下来的点数去换些吃的用的,好给桑春送去。
这会儿杨绒绒已经离开玉鉴峰。
她想去藏书阁查点东西。
藏书阁位于天机峰山,此地有规矩,只有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才能使用飞行法器,其余人都只能步行。
看不到尽头的漫长阶梯沿着山路蜿蜒而上,阶梯尽头没入云层,看得人眼晕。
杨绒绒带着六郎慢吞吞地往上走。
虽说修士们身体素质强,爬爬楼梯不算什么,可她伤势未愈,体力不好,要爬这么长的阶梯实在是费劲儿。
杨绒绒不由得怀念起双头玄鸟那宽阔的鸟背。
可惜她没有金丹期修为,不然它只要随便挥挥翅膀,就能带着她飞上峰顶。
她正胡思乱想着呢,忽然有一名金丹期修士乘着飞剑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
对方身穿深蓝色门派服,腰间佩剑,剑柄上挂着一枚玉牌,那是代表执法堂弟子身边的令牌。
他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善地冲杨绒绒呵斥道。
“掌门已经下令,即日起门内弟子如非必要不得外出,你是哪个峰的弟子?怎么还在外面乱逛?还不速速回去?!”
杨绒绒眨了下眼,掌门什么时候下了这样的命令?她完全不知道啊。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这儿,没想到这就要被赶回去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出门呢!
杨绒绒转身一看,见下去的阶梯那么漫长,腿肚子累得直打颤。
她试着跟对方打商量:“我能在这里坐着歇会儿吗?”
执法堂弟子一口回绝:“不行!”
他上下打量杨绒绒,见她年纪一大把了,却还是筑基期的修为,而且身体还这么虚弱,一看就是那种资质奇差、还不努力的差生。
这样的人竟然还能穿着代表内门弟子的服饰,想必是走了什么后门。
执法堂弟子的眼中渐渐染上鄙夷之色。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哪个峰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