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脾气要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以上,符合条件者,可于本月十五之前,到国师府应招,酬劳待遇面议。
啊这秦瑶看看坐在地上陷入无限悲伤无法自拔的捧心男子,又看看手中招聘公告内容,除了那句吃苦耐劳,其余还真让他对上了!
秦瑶新奇的感叹道,“你刘季何等何能,居然让堂堂国师专门给你下套?”
刘季立马直了直身体,“怎么?是我不配吗!”
回给他的,是秦瑶两声嗤笑。
他要是没有腿软得站不起来,她敬他是条汉子。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去给先生尽孝?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既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先生,又能白赚一份工钱给咱们家补贴家用,还挺不错的哎。”
她突然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刘季瞬间警惕起来,也不坐地上了,吭哧一下爬起来,紧张的盯着她,弱弱提醒,“娘子,这么明显的圈套,我要是去了,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呀。”
“当然了,我这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可怜了家里四娘这几个孩子,还没长大呢,就没了爹,以后去学堂天天挨同窗欺负,也没人给他们出头了,还说他们是没爹的娃”
自己给自己说惨了,刘季刚刚憋下去的泪又泛了出来,眼睛红红的瞅秦瑶一眼,
“还有娘子你以后回家可就没有人给你热汤热饭,好声好气的伺候着了,更别说有人给你缝补衣裳,给你考功名挣诰命”
秦瑶看不下去了,无情抬手示意他打住,“别演了,看得我手痒。”
“好的娘子!”
刘季一吸鼻子,仰头眨眨眼睛,泪水收起,冲她笑得温良。
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屋里边儿坐。
等着秦瑶喝了水,看起来身心都愉悦了,这才小心的在她身边坐下,苦恼道:
“娘子,我不是不想去照顾老师,可是这事不明摆着的圈套嘛,咱们不能真上当吧?”
“什么咱们,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举人。”秦瑶倒了杯水给四娘,“天气热,多喝水。”
还想着悄悄跟乐师姐去后厨喝甜汤的四娘只得重新跑回来,老老实实喝了半杯水。
秦瑶满意了,挥挥手,“玩去吧。”
刘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说真的,他一大早高高兴兴出门去,刚办妥儿子们学堂的事,准备回家舒舒服服躺会儿,就看见了国师府贴在家门口墙上的招聘公告,着实上火。
“四娘入学的事如何了?”刘季好奇问。
秦瑶:“今天没见到院长,但也一起参观了一下女学苑的环境,四娘挺喜欢这个新学院的,明天中午再去问结果,应该没什么问题,那边对学生的要求并不高。”
刘季松了半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那国师府那?”刘季忐忑问:“娘子你觉得我能去吗?”
秦瑶哟了一声,“你又不怕死了?”
刚刚是谁逮着她,一进门就哭丧来着,男人变脸这么快的吗?
刘季尴尬的咳了两声,“咳咳,怕死还是怕的,但一想到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国师府伺候老师,好像又没那么害怕了。”
“主要是堂堂国师府,给出的报酬应该不低吧?”
秦瑶好笑,“你是决定看在报酬的份上,去了?”
“不不不!”刘季狂摆手,“还是太危险了,我又不会武功,进了国师府就相当于羊入虎口,死无葬身之地呀娘子”
秦瑶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爽快点!”
谪仙下凡
刘季重重一点头,他可以爽快的,只是怕她不爱听爽快话。
秦瑶拧眉,她是这么没格局的人吗?
“讲!”
刘季:“我进国师府,娘子你保护我,报酬咱们四六分,你六我四怎么样?”
搁这等着她是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她倒是想听听看,他到底怎么个四六分成。
秦瑶饶有兴趣的靠在椅背上,抬手做了个请讲的手势,“说说,你打算怎么坑司空见?”
“嗨!”刘季嗔了她一眼,“娘子你别乱说,咱们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坑呢?”
“他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
只要有娘子的支持,他与那司空见比起来,不说差他什么,至少也算旗鼓相当!
“明日我便去国师府应招,到时候娘子你就看吧,咱们绝对不吃亏!”
至于具体的操作办法,还请容他再保持一点点神秘感。
秦瑶指了指后院,“我明日要带四娘去女学苑,可没空跟你去国师府看戏。”
“没事。”刘季抬手一点院墙脚下劈柴的勤劳青年,“让阿旺暗中陪我去就行。”
有阿旺在,一时半会死不了。
万一小命不保了,阿旺也能快速去给他搬来娘子这座救兵。
只要性命无碍,明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带一点怵的!
秦瑶挑了挑眉,“我拭目以待。”
刘季牛气叉腰,“娘子你就看吧,敢给老子下套,有他司空见哭的时候。”
别的他没自信,但论折磨他人娱乐自己,那他可太有心得了!
曾深受其害的阿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哦,想起来了,继续劈柴。
次日,早饭吃过后,刘季特意把他那件凉爽贴肤的白蛇皮背心找出来。
先穿了一身轻薄白衫,再将蛇皮背心套在外头,还特意把以前秦瑶给买的那只玉簪戴上,收拾得像是要去参加选美大赛似的,在镜前左照一遍右照一遍。
觉得满意了,撑起一把遮阳的油纸伞,这才出门去。
出门前,还不忘回眸冲屋内的秦瑶灿烂一笑,“娘子,回见。”
说完,一扭身,顶着周围邻居们惊愕的目光,悠然自得的朝国师府方向行去。
阿旺扫了眼厅内嘴角抽搐,强忍着才没有把口中奶茶喷出来的夫人,哀叹一声,闪身跟了上去。
他一路看着自家大老爷花孔雀一样招摇过市,太阳穴止不住的狂跳。
就突然开始同情起某个人来。
时辰已经不早了。
但刘季觉得国师府招举子做家丁这种事十分离谱,估计除了他这个真心为老师的人,绝无第二个前来应招者。
于是走得那叫一个不紧不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当他闲庭漫步般来到国师府大门前时,门口居然已经排起了长队!
不但如此,一眼望去,全是青年才俊。
可不得是青年才俊嘛,招聘公告上已经列出了条件,年纪要在二十六到二十八之间,还得是举人,还得容貌端正,这三个条件加一起,没点颜值的不敢过来。
这些青年才俊们人手中拿着一份招聘公告,正期待的朝着国师府大门前设立的应招桌椅张望,期待能够见到公良先生一眼。
不!
哪怕是半眼也好啊!
如此场景,与刘季想象中的情况截然相反。
再看街边闻风特意前来围观,准备觅家婿的大姑娘小姑娘们疯狂抛过来的媚眼,刘季人都傻了。
这些年轻的举人难道是什么大白菜吗?怎么京城里这么多!
国师府是在招家丁呢还是选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