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一般,怎么这么久都不给她来信?就算山长路远一月总该有一封信罢?
这回真娘很快收到了大嫂的信,信上只说两家要退亲,让真娘好好照顾朝华,莫要让她太伤心了。
偏偏是这时候邻墙的先生也病了,保哥儿放大假,不知何时才能再去学里。
一筹莫展之时,真娘反而强势起来。
她看住了朝华养身子,不许多劳多思,每日什么时候喝药,什么时候放风都详细写在纸上。
煎的药材应当配些什么吃食,也都让柳太医仔细写下来。
柳太医是知道真娘的病症的,看她此时像是个好人一般,心中止不住纳罕,面上神色一异,真娘便察觉出来。
她以为是她要求得太细,厚厚给了柳太医一份红封。
柳太医趁真娘去看秤药材时对朝华道:“不妨试试让令堂多做些事。”
朝华其实一直都在动这个主意,可又怕庄宅里那三个病人的情状吓到了真娘,听柳太医这么说,心念又动。
在真娘又一次说要跟着朝华出门时,朝华应了。
真娘嘴角刚翘起来,又看见朝华拢着绉衣,一副羸弱模样,止不住心疼:“你原来那身子多好,这会儿瞧着跟个病西施似的。”
捏捏朝华的手腕,连手腕子都细了一圈,以前那些指环必然都松了。
“只是咽喉肿着,吃不下东西才瘦的,我今儿不就吃了好些鸭肉粥么。”朝华反握她的手,“说定了,你得天天送我去。”
“好,我天天送你去。”
朝华靠在榻上,喝完最后一勺梨汁。
再过些日子,宅后那片苇花便会落尽成枯干,到来年春天,又是一片浅黄轻红。
再求
华枝春/怀愫
秋雨一住, 朝华收拾过医案医书,带真娘去庄宅。
头一回去, 真娘一路惴惴:“还好是走水路,船出城比马车好些,不惹人的眼。”
她心中想的是容家人虽不在余杭,但总有亲戚朋友在,若是被人瞧见了写上一笔寄往京中,阿容的事可瞒不住了。
真娘还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到时就说阿容退了亲事, 心中气郁, 这才时时坐船游湖去的。
等船行过半, 真娘已经放下担忧, 看过医箱中的银针, 又看着朝华的衣裳, 问:“你日日都这样穿?”
朝华一身素衣提着医箱, 看着就爽利潇洒。不仅朝华是这样打扮,跟去的丫头们也比在家中穿得简便。
“是。”朝华轻笑颔首,“你要是喜欢, 也给你做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