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话,何桂花却慌忙补充:“也不清闲,警察编制,坐办公室帮着查案的,你看这才分配过去就忙得不行。天天,快别说闲话了,赶紧屋里洗洗去,大热天的。”
吴婶子还不甘心:“桂花,你这话说的,到底是警察还是法医啊?天天,我不是打听你们怎么办案,我就是听说公园那人都泡肿了,你到底见没见啊。”
何桂花没好气地说:“我说你也是闲的,说这干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不是说锅里炖着鸡呢吗?也不怕熬干了?”
吴婶子这才想起来,着急忙慌地走了。
许天先回自己房间洗了脸,这才去正房,正房是三间里最大的一间,也是老爸老妈的卧室,外边是厨房兼客厅,里边隔了个小间给小弟睡。
饭已经好了,小弟小妹也都放学回来了,只老爸不在。
“你爸替别人的班,要上到八点,别等他了,吃吧。”
何桂花说着把一盘子葱花饼放到桌上。
许天给大家盛了汤,刚坐下,就见老妈看着自己,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无奈道:“妈,你想说什么?我这工作挺好的,你放心,等我分到宿舍马上搬出去。我不在,他们就不会多问了。”
“瞎说什么呢?他们爱问就问,等你跟小浩结了婚,看谁还能说闲话。”
许天皱眉,斟酌着用词,“我们不会那么快结婚,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先谈谈,万一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合适得很。工作的事我不管你了,婚事你要再给我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桂花绷着脸,十分认真,许天也不敢再说什么,拿了葱花饼默默吃起来。
感情的事谁说得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家晚上吃得清淡,一个大葱炒土豆丝一个鸡蛋汤,都少盐无味十分健康,也就葱花饼还有个味,许天觉得自己吃块饼喝点水就行了,可汤都盛好了。
她刚用筷子把鸡蛋汤里的香菜挑出来,何桂花就说:“不许挑食!”
许天忍不住了:“妈,谁家西红柿鸡蛋汤里放香菜啊!还放这么多?”
“咱家啊,不好喝吗?”
两小只马上捧场,小弟:“好喝!”
小妹:“特别好喝。”
许天抽抽嘴角,心说那是你们没吃过外边的饭。
她正跟香菜斗争,外边传来何俊杰的声音:“天天,快出来,你单位来人找你!”
河底沉骨14
许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都下班了,单位的人怎么会跑来家里找她。
等她出去一看,还真是胡东,他站在院子里正往里张望,见她出来就说:
“小许,出了点情况,宁队让我通知你,可你们这儿电话打不通啊。我正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走吧,车在外边等着呢。”
许天答应着,正要回头跟何桂花说一声,就见何桂花沉着脸说:“这又是谁用门房的电话聊起来了?不然怎么会打不通。”
显然她不想让许天单位的人到家里来,许天也没辙,看来还是得早点去住宿舍,有什么事找她也方便。
何桂花虽然不喜欢女儿的工作,但对胡东很热情,“辛苦了,这么晚还加班,要不进来坐坐。”
胡东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阿姨,我们忙着呢。您放心,等忙完了,我就把小许送回来。”
“那行,你们路上小心点。”
隔壁吴婶子听见动静,又探头出来,见许天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出去了,就跑过来问何桂花:“怎么小许又换对象了?”
何桂花恨不得把她嘴堵上,怎么这么烦人呢。
胡东已经走远了,但还是听见了个话音,他更不好意思了,“小许,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也是我欠考虑,主要事出的急,我也没顾上多想。”
许天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吴婶子这人,大院的人都不怎么待见她,可她脸皮够厚,根本不在意别人的嫌弃,一直行走在八卦第一线。
没八卦,她自己也恨不得创造点八卦出来,所以她的话也没几个人信,再说信了又如何,她这都是工作上的事,又没做出格。
“没事,那位阿姨就是碎嘴,不用理会。胡队,出什么事了?案子有进展?”
胡东叹口气:“找到米凤仙的尸体了,情况有点复杂,宁队叫你过去看看。”
两人上了车,胡东开车直接去殡仪馆。
许天好奇问道:“复杂是什么意思?她的尸体在同一个抛尸地吗?昨天怎么没找到?”
“也是在河边但不是绿营公园,在小庄村那边,都快出市了。死者虽然衣服整齐,但捞上来的时候肚子还是露了出来,我们发现死者腹部做过手术,不清楚是生前还是死后做的,这才大晚上把你叫过去。”
许天傻了,“米凤仙不是怀孕了吗?腹部做过手术是什么意思?她装怀孕?”
“肚子上有缝线!”
“啊?她的肚子被人剖开又缝上了?”
胡东微微点头:“应该是这样!”
许天真想破口大骂,“看来这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杀人狂,也就是说米凤仙掉水里可能没死,被人救起来后又被折磨残死,再接着扔到水里?”
胡东苦着脸道:“就怕是这样,现在案情越来越复杂了。而且米凤仙应该是今天被杀害抛尸的,这简直是在挑衅。”
殡仪馆这次换了上次的李叔接待,他很专业,还跟许天吐槽道:“其实我早发现小周有问题,之前有个死者家属说忘了摘她妈手上的戒指,想留个纪念,结果尸体手上已经没了。我当时还有印象,是个挺薄的金戒指,也值不了几个钱,这事我帮的忙,但是周州处理的,按规定他要问一下家属,衣服要不要换,身上的东西是要一起烧还是留下来。既然人家找过来了,那他肯定没问啊,还说是搬尸体的时候丢了,家属也没办法。”
许天没想到周州居然还手脚不干净,“确定是他吗?是不是不小心掉在哪里了?”
尸体僵硬时往裹尸袋里装很费劲,还真有可能碰掉。
李叔哼了一声:“人家那女的手上都戴出印子来了,又不是松松垮垮的,怎么可能随便就掉了。不过当时糊弄过去了,不提也罢。小许啊,你这事干得漂亮,就得举报他,什么东西。”
许天想到拦路的郑小冬,觉得他们应该是臭味相投,只是不知道周州会不会也把这事记恨到她头上。
李叔以后负责跟刑侦队这边联系,他干脆给了许天一套钥匙,“以后来了在门口给我打声招呼就行,你该往这儿放的东西就存到柜子里,当自己办公室吧。”
许天道过谢,进了解剖室,就见宁越在外边的隔间里眉头紧锁,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墙,像是在发呆。
她刚要说话,胡东跟在后边进来,伸手在宁越眼前挥了挥:“老大,入定了?小许来了,咱们一起看看尸体吧。”
宁越回过神来,冲许天笑笑:“来了?我想案子呢,目前看来张猛的话可能是真的,真凶另有其人,绿营公园那具尸体应该也是被害人。”
许天一边穿白大褂,一边往里看:“这具是谁发现的?是咱们局里的,还是巡逻的民警?不会又是钓鱼的吧。”
“队里的刑侦员发现的,我让他们领着河工带着潜水员,坐小船顺着河往下找,结果在小庄村桥洞下边浮着呢,身上有绳子。看痕迹应该是被绑了石头,凶手想把尸体沉下去,结果绑得太松,石头沉了,人浮了上来。”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