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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1 / 2)

梨花帕子被他补好了,一如她当日绣好时的模样。

可黎梨觉得她的心都要碎了。

贴身随携,两物沾满了他的气息,黎梨拿在手里,凄然坐了半晌,终是趴到了游廊的靠背上,掩脸泣不成声。

许愿

壁灯的灯油枯尽,廊间只有惨淡的月光,冷冰冰地洒在三人身上。

一门之隔里面,少年痛苦地低声嘶吼着。

黎梨握着栏杆,泪珠子成串地坠落到廊下鱼池里。

她频频回看门扉,又频频不忍地错开视线,最后噙着泪问萧玳:“好久了,何时才能出来……”

萧玳安慰她道:“别担心,久一点是好事,说明陶娘动作谨慎,处理得小心,往后更有利于恢复。”

沈弈叹息着站在一旁。

胡虏待审,但两人都不愿丢她自己在这惶惶等待,又陪她站了良久,直到廊边拐角有名士兵着急忙慌地跑来。

火急火燎的,似乎摊上了大事。

“陶军医,陶军医!”他人还未跑到,急切的喊声已经传了过来。

萧玳皱眉,低声制止道:“噤声。”

“陶军医正在救治伤者,不可打扰。”

那士兵匆匆刹住脚步,显然对此没有预料,一时失了主意。

所幸转眼看到自家封邑主,就如投奔似的跑了上去:“郡主!营中出事了!”

黎梨闻言,拼力压下心里的情绪,用力抹掉眼泪:“发生何事了?”

士兵往营地的方向一比划,急得直跺脚:“中毒了!”

“胡狗心肠当真恶毒,每一支箭簇都抹足了毒药,城防两军中箭的士兵,如今都开始有中毒的反应了!”

箭上有毒?

黎梨踉跄着后退一步,得亏被萧玳一把搀住。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祸不单行”是多么令人后颈发凉的词语。

萧玳堪堪稳住镇定,询问道:“中毒者是何反应?”

士兵心急如焚地描述着:“发作时间尚短,如今都在痛麻抽搐,但有些伤重的已经……”

他嘴唇翁动了下,目露悲戚地摇摇头。

黎梨听着不妙,好艰难拢回心神:“可知是什么毒,有无解药?”

士兵:“就是不知啊!所以我才奉命来请陶军医过去看的……”

这边三人对视一眼。

沈弈凝眉道:“云二也中了箭,陶娘在里头,说不定已经发现胡虏箭上淬毒了。”

萧玳犹豫:“可就算等她出来,也未必马上就能有个判断,也不知道这毒能不能拖……”

黎梨在原地静站了会儿,忽然劈手夺过萧玳手里的煽刀,拽住沈弈就往前推:“带路!”

“我去,我去审胡虏!”

地牢阴冷森寒,浑浊不清的气味直扑鼻息,黎梨才匆匆随人拐过转角,便听见有男子在用生疏的汉语叫骂。

“我是鹰师图仄,誓死效忠金赫大可汗!你们要杀要剐都随便,但休想从我口中问出任何一句话来!”

他骂骂咧咧,时尔参杂着胡语,扯得嗓子干火,直至看见一道浅色身影出现在牢门之前,才终于停歇下来。

隔着牢栅,黎梨定眼审视着被捆在杆上的“贺若仁”,吩咐道:

“开门吧。”

笼链哗啦下滑坠地,绣线精巧的花鞋踏入牢房。

图仄打量着新新入牢的少女,嗤然道:“怪不得说大弘要亡呢。”

“你们净爱讲究什么仁善道德,对待敌军囚俘也心慈手软的,竟然派个女人来审我,莫不是想和我玩感化的那一套?”

纤细无害的影子落到他的身前,但传来的声音却冰冷。

“感化?”

黎梨的目光就像刀子剜着他:“心慈手软?”

“若你知道我身上沾染的是谁的血,你该明白,我才是这儿最想让你死无全尸的人。”

图仄神色稍敛,嘴里仍是不屑:“一个丫头片子……”

黎梨二话不说直接抬腿一踹,图仄面前的刑凳便顺势翻下,硬实厚沉的铜质凳板边沿“嘭”地砸到他的小腿骨,肉眼可见他的裤管下方立即弯了一截。

旁边的沈弈倒吸了一口气。

图仄目眦尽裂,“哗”一声扯得手脚上的锁链撞响,身形却动弹不得,徒劳地狰狞嘶吼着:“你——”

“你别以为我在与你开玩笑。”

黎梨站到他身前,用力踩住那刑凳向下压他的断骨,诘问道:“老实说,你们箭矢上涂的是什么毒?”

图仄在这份痛苦里呲着牙,脸肉都在抽搐,大声吼道:“要杀就杀!”

黎梨见他不说,心中火气更甚:“你以为死就能痛快了?”

她握起那把煽刀,使劲拍了拍他的脸:“知道这是什么吗?”

煽刀上的血腥气浓重,直冲鼻间,图仄忍不住皱眉。

黎梨轻蔑地嘲讽道:“普普通通的煽猪刀罢了。”

“但这把大弘用来煽猪的刀,将你手下元仆的喉管割开了好长一道口子呢。”

“你!”

图仄闻言暴怒,登时将捆手的锁链扯得哐啷乱响,沈弈看得直捏冷汗,生怕他能跃出束缚来。

黎梨面色没什么变化,只用那把煽猪刀在他的咽喉间缓缓比划着,看见他先是怒极,而后逐渐被冰凉腥膻的刀刃逼得下意识后仰。

她将手里的煽刀举到他的眼前,几乎要抵到他眼睫上:“瞧瞧这把刀,刀片既小又薄,谨慎些的话,伤不到大血管。”

她轻声啧道:“元仆可是煎熬了许久,才生生熬死的。”

图仄怒瞪着她:“你以为这样就能——”

黎梨没给他废话的时间,果断将手里的煽刀狠狠扎到了他的锁骨上方,喷溅的鲜血立即染了她一手。

“老实说!”

黎梨用力拧转那把煽刀,刀片刮得血肉泥泞,骨头也在咯吱作响,听得令人牙酸。

图仄痛苦地喊了起来,扭身时几乎要将锁链扯断。

不管是所见还是所闻,沈弈的腿都在发软。

他还以为郡主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严刑奇才,但再一定眼,发现黎梨的手也哆嗦得厉害,甚至嘴唇都在发颤。

到底没怎么动手伤过人,不过都是强撑着装本事罢了。

沈弈既害怕又不忍心,腿抖了又抖,还是上前推开她,接过她手里的煽刀:“我我我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的悔意——

真该让萧玳来!

然而这俩没真正握过刀子的人,手势才是更加粗鲁,沈弈抖着手逼供,险些把图仄肩头的一块骨肉生剔出来。

后者当真觉得生不如死。

黎梨脸色更白,牙关打着颤地踩下刑凳:“到底是什么毒!”

图仄生生咬碎了两颗牙,“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沈弈连忙拨开黎梨,想拔刀又几下拔不出来,反倒插得更深。

图仄被折磨地痛声呻吟,终于开了口:“痹毒……”

这边两人停住了动作。

图仄垂着头,使劲喘着气:“用边关植株制的

,痹性很强……”

“入体即刻弥散,若是四肢中箭便生痛麻,自此瘫痪不良于行,若是躯干中箭……”

他声音渐小渐熄,黎梨听不见,一把扽起了他的领子:“躯干中箭会如何?说啊!”

图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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