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花锦川,朝林威提议:“我看您好像腰背方面不舒服,正好我朋友家里祖传学医,不如就让他帮您看看。”
林威坐得离江寒陵比较远,眯眼探头:“啊?你说什么?唉,我年纪大了耳聋眼花,没听清啊。”
说是耳聋,刚才聊天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一开始隔着房门还能听见家里来客了,也不知道是真聋假聋。
花锦川只听章瑜说过白黎失踪,还不知道借寿的事,突然就被安排了任务,投来懵圈的目光。
江寒陵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花锦川无奈转回头,主动重复了一遍帮林威诊脉的提议。
这本来是件好事,把个脉而已,反正大家只是闲着找话题,诊断不出来也不耽误什么。
不料林威却直接忽略了客人的话,放下筷子说吃好了,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我喝多了,头晕,先去睡,你们年轻人聊吧。”
说完往房间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满脸慈爱的笑,叮嘱孙女:“乐怡啊,你们年轻人爱吃甜的,把那蛋糕多给你朋友切上吃。”
这样的表现,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疼爱晚辈的老人家。
林乐怡赶忙上前去把自家爷爷扶回房间。
无故怀疑试探别人,花锦川神情不大自在,悄悄凑过去问江寒陵:“弄错了吧?”
江寒陵瞧着林威苍老的背影,不置可否。
林家父母孝顺,把家里朝向最好的房间安排给了老人,坐北朝南,吃过午饭后正好满屋阳光适合午睡。
林乐怡从爷爷房间里出来,轻轻合上门。
一道金属反光突兀地从门缝里一闪而过。
江寒陵眯了眯眼,牵着小白起身告辞。
花锦川连忙跟上,劝住林家父母的挽留,又是一番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客套。
有他在,江寒陵连费心交际都省了,全程都没说几句话,主打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长身玉立独自美丽,放在别人眼里就是实打实的不懂礼貌不通人情。
直到两人一狗离开林家外边,花锦川终于忍不住了,横起胳膊拦人:“江队长,你要做什么,多少也得提前跟我解释两句吧?”
江寒陵脚步不停:“监察队办案,从不跟无关人等解释。”
花锦川屡次遭到无视,火气也上来了,直接站在江寒陵面前拦住他:“白黎是我师弟,又是我将来的道侣,我怎么会是无关人等呢?”
他性格温雅,发火也是文火,没什么气势。
江寒陵无动于衷:“他是你将来道侣,那就将来再说。”
花锦川不死心道:“找不到人还哪有将来?经过刚才的事,相信江队长也看出我可以帮忙了,你要破案,我要找道侣,目的是一致的,我们合作又有什么坏处呢?”
白黎听得一阵无语:……别找了,我就在你脚底下。
有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
难道花师兄还能接受一只狗当道侣不成?
而且别的不说,管理局那边有处理普通案件的部门,能到监察队手里的案件往往都是要命的大案,动辄就能论上人命官司,这次面对的又是夺舍邪修,还会驭鬼,仅仅目前已知的受害者就不少了,想也知道有多危险。
花锦川这么记挂自己,白黎自然是很感动的,可他不希望把对方牵扯进险境里,也不想单纯的师兄弟关系就此变味,更还不起这份拼上命的深厚情谊。
花锦川满脸真诚地看着江寒陵,眼底几乎闪烁出激动的泪光。
显而易见,他真的很担心自家师弟,希望用真心打动煞神。
但真心这种东西放在某些事上约等于鱼和自行车的关系,简而言之,不重要。
江寒陵耐下性子:“你想合作,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林宏跟你说话的时候,一共咳了几声?”
即使白黎已经亲身体验过江某的千层套路,他也还是没能跟上这比袋鼠还跳脱的思维,听见郑重其事的提问,发自内心地质疑起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智慧。
难道林宏咳嗽的次数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咳嗽频率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密码?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线索?
想到这里,白黎赶快直立起身体,前爪搭上江寒陵的腿。
“……”花锦川被难住了,“这和我们合作有什么关系?你怀疑的不是林威吗?”
江寒陵弯腰抱起小白:“回去等通知。”
【鬼知道他咳了多少次。】
白黎:……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借寿14
诡计多端的江寒陵胡说八道不打草稿,为难人更是信手拈来:“你什么时候想出答案,我就答应你。”
花锦川也不是傻子,听出来对方在唬自己,压住火气跟在江寒陵身后,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江队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你是修为高深骁勇善战,可办案需要的也不仅仅是武力吧?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重视的人吗?要是你喜欢的人失踪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冷静不成?”
江寒陵充耳不闻,脚步飞快。
两人一前一后竞走一般,前面的怀里抱着狗,活像后面的要冲上来抢狗一样。
花锦川喋喋不休:“且不论我个人能力如何,单说我花家的资源,只要你愿意,也可以为监察队所用啊,这样百利而无一害的事,究竟有什么值得抗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