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混杂着黑色的盔甲,带着白花花的脑浆混杂在一起,挑战着无邪本就不剩下多少的理智。
枪声传来,众人震惊的看着像是被突然间下了降头的无邪。
没等他们询问无邪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打空了弹夹的无邪手便无力的松开,没了子弹的空枪连同着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的无邪的膝盖一起着地。
他看着不远处的案发现场,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抖痉挛。
而他的身后,是看着这一幕在狂笑的关根。
他跟无邪一起从眼里流出泪来,像个疯子一样在原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之后发生的事情,无邪和关根的脑子里记得都不太清。
强烈的情绪波动涌上心头,让关根本就强撑着的精神再也绷不住的断线,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
至于无邪的记忆,他只知道自己杀了人,沉浸在底线被自己亲手打破的崩溃感中。
仅有的记忆也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
比如从那具头都被打碎的尸体里,又爬出来了一只尸蹩王,被小哥和胖子轻车熟路的联手再次困住。
比如就在他们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满身臭气,却又浑身血红的大奎。
带着那只本该被困住的,没了翅膀的尸蹩王突然出现,带着尸蹩大军就把他们给围了起来。
一副不解救新的尸蹩王不罢休的样子,最后被他们拿着炸药跟大奎一起送上了天。
以及,那场无可避免的山火……
这些都不重要了。
关根在醒来后,看着眼睛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掐死的无邪无声的笑着。
他成功了。
“小孩,现在是什么时间,这里是哪家医院?”
关根饶有闲心的看着自己手上挂着的输血袋问道。
“骗子!”
无邪看着醒过来的关根,从一旁的凳子上直接跳起,对着关根的脖子就想要掐过去。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怎么敢告诉他那棺椁里面是另一具比周穆王还要强的血尸,要是不第一时间打死,他会出来杀了所有人。
那个铁面生在他们开第一层棺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只是在享受着无知的猎物最后的挣扎。
要是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他杀死。
所有人都会死。
三千年的正宗血尸,无邪赌不起。
关根为了让他开枪,甚至还特意让他等着棺材开了,铁面生在机关作用下,坐起来的那一刻来佐证。
可最后呢,他杀了一个活尸。
一个有着鲜红血液,会喘气的人。
关根似是对无邪这个反应早有预料,没有针头的那只手一掰一拧,无邪便趴在他的胸膛上被关根一只手压制的死死的。
任凭他怎么挣扎和反抗都无济于事。
“放开我,关根!”
我不是你四叔
“你这个疯子,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是会呼吸的,会呼吸的人啊!”
无邪疯狂的挣扎着,骂着,情绪崩溃的发泄着。
关根看着崩溃的无邪,没有说话也没有道歉,只是依旧钳制着无邪,等待他发泄平复。
对待发疯崩溃的小孩,他的经验多的是。
血腥味伴随着无邪的挣扎在小小的病床间弥漫开来。
原本已经缝合好的伤口再次撕裂,关根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按着一直在挣扎的无邪。
相比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无邪的精神状态才是他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无邪此刻的心态,他是最了解,也最感同身受的那个。
流点血而已,还是在医院里,又不会死。
孰轻孰重,关根还是分得清的。
无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本想着今天一定要从关根那里得到个说法或者解释。
却在抬眼看见雪白的床单上刺目的猩红时慌了神。
“你不要命了!”
无邪挣扎着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关根把他松开,无邪立刻起身,慌乱的按照刚刚学会的方法给他止血。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把关根推走紧急抢救。
无邪看着自己的手,捂着脸蹲在了角落里。
明明他只是想找关根理论来着,怎么反而伤了他呢?
无三省盘口出了事情先走,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照顾好关根,他答应了。
他好像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时间在无邪的自责和懊悔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病房的门再次打开,医生推着关根的病床进来又出去,无邪才从密不透风的窒息感中缓和了一些。
“倒杯水给我。”
关根看着跟个鹌鹑一样的无邪,啧了一声,坐起身来对无邪道。
“哦。”
无邪抬头,看着脸色依旧泛白,而且嘴唇已经极度干裂的关根。
慌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吸管。”
关根用眼神给无邪指了下肩膀上刚包扎好的伤口。
示意着自己现在没手。
“嗯。”
无邪沉默的哼了一声,翻出吸管插进水里递到了关根的嘴边。
关根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缓解自己生理上的干渴。
他失血那么久,早就渴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