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说的‘水泥’,是否等我们到了凉川州,就可生产。”
“生产”这个词也是和顾牧青学的。
意外的合适。
“当然!水泥的生产工艺我还是很熟的!而且我悄悄开了权限看过,凉川州有几个地方刚好就有这几大材料,生石灰,粘土,和铁矿都有!宝儿,咱们不仅能造石灰还能造出更好的铁器!百姓很快就有大房子住啦!”
“那便好。”这种叫做水泥的物质可用来建造城墙房屋,甚至可用于铺路,比石块还要坚不可摧。
只是容诉云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眉头轻蹙,“你这么频繁的开权限,与你安危是否有碍?”
私开权限被关了几回小黑屋的顾牧青:……
“无碍!”
“当真?”
“自然当真!我这么灵活的系统,谁能捉住我的小辫子!”
看他暴躁了起来,容诉云觉得他在心虚。
所以他将信将疑,半晌后他还是轻声道:“以后不用偷偷开了。”
“宝,这是关心我吗?”办完了正事,顾牧青一如既往的开始了,他的不着调,“宝儿,真想关心我的话,就喊我一声哥哥吧。”
“?”刚才还很感动的容诉云瞬间表情冷了下来,他认真道,“我这一世仅有一个兄长。”
“哎呀,也不是那种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那还有什么?”
“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或者是情哥哥。”
“……你还是去哭你的荞麦枕头吧。”容诉云悠悠移开了视线。
不过很快顾牧青就没心情开玩笑了。
到了凉川州的边界,这道路崎岖万分,大道当中竟还有滚石。使得容诉云坐在马车里颠来晃去,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与他同感的顾牧青更是已经吐了好几轮。
面色惨白,腰都吐软了。
说话都带着酸喘气,他这样当真没问题吗?
“你……”
看容诉云犹豫,顾牧青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现在他可是猛-男,绝不认输:“我没事!”
“……”
“我好的很!这样的山路还能行个十里八里!”
容诉云慢悠悠的“哦”了一声,默默坐了回去:“按照舆图,我们还剩五十里,既然你能受得住,我们就再快些。”
顾牧青:……
容诉云忍笑撩开帷裳,他看了眼外面的荒芜场景。荒芜,贫瘠,黑色的石山陡峭险峻,植被稀少的可怜,发黄的土壤裸露在外,夹缝之中只有少数绿物稀疏的分布在岩缝之中。
但眼前这一切都散发出了难言的野性。
苍凉、粗犷。
亦或是摆脱禁锢,自由而生的美。
基建第一天
破烂的知州府,干瘦的百姓,军营也破破烂烂的,士兵和他们的家眷好不容易到达军营,就被容枕山分成两批。士兵住一起,家眷单独住在一起,日后要在这片军区分区而住。
容诉云这边单行,已经接了前任知州的位置。
老知州泪流满眶,他在这个破地方守了近三十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啊!可这里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出功绩,人员稀少,土地并不贫瘠,但杂草丛生。
种地种不出,山道也崎岖。
他都以为这辈子要老死在这个地方了,不想容诉云接任他而来。
而且容诉云还是金科状元郎。
原本喜极而泣的老知州不由开始担心容诉云,这么年轻,就要在荒芜之地耗一辈子。
容诉云看着老知州抹着眼泪离开,心情很复杂。
“人各有志,宝儿不用为老知州难过,老知州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去,眼下能把老知州调回都城,对老知州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顾牧青看出容诉云的低落,“再者宝儿已经提醒他了,若日后风声不对,老知州便可回来。”
容诉云点点头。
接连不断的车马劳作让他面色虚疲,原本一个月的路,他们紧赶慢赶,竟也二十来日就赶到了。
坏消息是这里十分穷苦,可荒地众多,早已被草木植被攀爬,光是除草都要耗费数月。
但也有好消息,之前被贬官于此的官员来了,以王青城为首,成为了容诉云的手下。
见到昔日师长家的小公子,王青城这些壮志难酬的官员不由想起昔日师恩,但是看到容诉云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模样,又不免暗自揪心。
他们新任长官如此瘦削,可还能适应这荒凉的西南。
和容诉云有知遇的官员只会心疼,而那些原本就是凉山州的官员只会冷漠的看着容诉云搬入知州府。
真揪心啊,这么瘦。
还走两步就会咳一咳。
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换下一任长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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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一路咳到官场的知州大人硬生生的挺住了,到任第一天就宣布了一件大事。
统筹全洲百姓,分郡县开荒!
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个州有七个郡,但这七个郡所有百姓人口加起来也不如江南富饶的一个郡人数多,能把自己原本的那些耕种土地守好已属难得,有哪里抽调的出人员去特意开荒。
百姓也看不懂,但他们聚在衙门前头,看着会念字的衙役一字一顿的大声朗诵着上面的信息,每个凉川州的土著百姓都不可思议。
开荒可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