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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2)

穿戴整齐的祝玄知就站在她身边,不似昨夜那样,那股稀奇的香气也完全收敛了起来。

“哗啦”一声,雨兜头浇下,扶风弟子马上给他们拿来两把纸伞。修士的灵力珍贵,一般不会用来遮挡雨水,都是撑伞的。

木兮枝接过扶风弟子手中的纸伞,没让对方为自己撑伞。

祝玄知也接过了纸伞。

他生性多疑,不信任陌生人,也容不得陌生人近身,要防着他们会突然出手伤他,保持适当距离才能看清他们,更方便他反杀。

扶风弟子见他们不需要自己撑伞便回到原位,又见他们持伞抬步,赶紧继续向前走带路。

地牢在扶风的偏僻处。

越过数道长廊,再走几座水桥,最后拐过闲置的楼阁才看到前方立有一块写着地牢的石碑。

但前方仅有一块石碑而已,放眼看去都是平地,根本看不见地牢入口,等级较高的扶风弟子上前去,拿出弟子玉牌贴近石碑。

平地往两侧裂开,现出一道地门,这是进入地牢的入口。

只是木兮枝没能顺利进去,水寒玉匆匆地赶来拦住他们。她望着祝玄知:“你们休想进去见张钰,尤其是你,你绝不能进去。”

也不知她消息从何来的,这么及时,竟然能赶得及过来。从他们出发到现在,时间并不长,说明她往院子四周安插了眼线。

木兮枝当来拦人的水寒玉不存在,还故意地朝前走了几步。

水寒玉拿出长剑,直指她脖颈,警告道:“木姑娘,你再往前走半步,别怪我不客气。”

真是难缠,木兮枝垂眸看架在自己脖颈的剑,尽量耐着性子:“你父亲也知道我们来看张钰这件事,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们?”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借机进去杀张钰,他又反抗不得。”

木兮枝深呼吸:“三小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如果我们想杀张钰,在抓住他的时候就杀了,何必等到来扶风再动手?”

水寒玉目光冷:“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们留他一命。”

她道:“不用客气。”

说不用客气那是存心气人,不过木兮枝还是认为他们没错。

尽管“祝令舟”一些行为确实有点出格,又是断人手脚,又是割人舌,但相较于张钰要杀他们,这两样也不算得什么了。

水寒玉听出来了:“无论如何,你们今日别想进去。之前这位云中大公子废了他的手脚,断他舌,现在呢,还想对他做什么?”

木兮枝:“……”

她说到激动处,长剑微微上前倾,木兮枝感受到一阵凉意,刚想躲开,或者捏住对方怼过来的剑那一刻,水寒玉的剑齐截断了。

祝玄知出的手。

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这是只有四阶修为的初级中阶修士?水寒玉惊诧:“你!”

但她并没有深思,脑子被愤怒占据着,只想给他一个教训。

水寒玉正要动手,扶风大长老出现了。他奉家主之命过来带走来地牢门前闹事的水寒玉。

她自然不从大长老。

“你给我滚。”

大长老面不改色,低声道:“三小姐,在下冒犯了。”话落,打晕她,又跟木兮枝他们道歉,“惊扰了两位,实在不好意思。”

木兮枝“嗯”了一声。

这里是扶风,扶风家主能即刻得知水寒玉的行踪,正在做什么事,能迅速派人过来把为难他们的水寒玉带走,并不奇怪。

因为他是家主,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必要把握着整个扶风的动静,以便作出应对之策。

大长老将晕过去的水寒玉交给丫鬟,准备跟她们一同离开。

祝玄知眼神似有意无意地扫过水寒玉,笑着道:“大长老,且慢,我想问,昨日之事,你们调查可有眉目了?是何人要杀我?”

大长老身形一僵,扯出带有歉意的笑容:“尚未,不过家主已经勒令众人在三日内查出幕后之人,相信不日后便有消息。”

祝玄知笑而不语。

大长老不久留,带人走。

那个扶风弟子拿回自己的弟子玉牌放好,请他们进去。等级较低的扶风弟子接过木兮枝收起的纸伞,但守在外面没跟进去。

也就是说不够等级的扶风弟子是不能进地牢的,木兮枝同祝玄知随能进去的扶风弟子进去。

地牢有股阴森的湿气,即使通道两侧点着烛火也驱散不去。

每隔百步就会有一个扶风弟子把守,一见到他们就行礼,虽不知来者是何身份,但能由高级弟子领进来的,想必是扶风的贵客。

关押张钰的牢房在最里面,木兮枝走了片刻才看到被绑在石榻上、脑后垫着厚重被褥的张钰。

他原先眉目俊朗,面如冠玉,如今瘦骨嶙峋,瘦脱相了。

张钰双眼空洞地看着上方,仿佛不知道有人来,就算木兮枝走到了他身边,也同样没反应。

“张钰。”

直到祝玄知开口,张钰才给他们一点反应,眼神缓慢聚焦,偏头看向他们。红衣少年容貌绮丽,站着时习惯面朝木兮枝。

不过这点小细节,唯有张钰发觉了,因为以前的那个“张钰”也喜欢这样面朝喜黛,无论是站着、坐着、躺着,还是说话都是。

张钰喉间再次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有话想对木兮枝说。

可惜说不出话了。

祝玄知知道张钰想对她说什么,无非是想说他不是祝令舟。

他一步一步走近张钰,微歪头一笑,好看的狐狸眼弯起弧度,温和无害的纯良姿态:“听说你想自我了断,但被人救了回来。”

张钰向木兮枝那方向眨了几下眼,希望她能看懂他的意思。

可木兮枝能看懂才怪。

祝玄知笑意加深,眼底的杀意却渐浓,他像好心道:“你眼睛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挖了。

木兮枝也走过去,言归正传:“张钰,我再问你一遍,地下河一事是不是你瞒着云中家主做的?是的话,你就点一下头。”

张钰不动。

她心道还挺犟,观察着张钰神情变化,还想试探他几句。

却见张钰趁祝玄知不注意时,不断地往地面看去。木兮枝扫了一眼,那里好像写了几个字。

那是他之前还趴在地上时,咬着东西勉强写下的几个字。

此祝令舟非彼祝令舟。

由于角度问题,木兮枝看第一眼时没能看清那几个字,等她要再看第二眼,祝玄知向左侧迈了几步,长靴好巧不巧踩中那些字。

张钰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像祝玄知这样的人,见他察觉并踩住自己费尽心思写出来的字后,明白这招是行不通了。

既被祝玄知发现了,他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必出手阻止。

其实张钰想让木兮枝知道祝玄知不是祝令舟有两个原因,一则报复祝玄知,二则想看看木兮枝是否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若她很在意,想弄清楚事情原委,那就得想办法跟他交流。

到时候,张钰或许可以利用木兮枝迫切知道真相的心思来起死回生,离开地牢这个鬼地方。

木兮枝一时拿不准祝玄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说是故意的,他又没理由这样做,说是无心的,恰好踩中那些字未免太巧了。

她推了推祝玄知:“你让让,你脚下有字,可能是线索。”

“什么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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