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骁微笑着应道,心里却仿佛压着一块石头,重的喘不过气。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两人就起来了,宋玉竹穿上提前准备的常服,一件浅青色的对襟短袍,下面是同色的长裤,衬得他皮肤如白玉一般。
再将头发束好,这身打扮跟宫墙外的普通百姓几乎没什么分别,只不过身上多了几分贵气。
赵骁则穿了一身褐色的短打,袖口用布缠好,看起来像是一个走南闯北的镖师。
李得海泪眼婆娑的守在门口,见他们走出来忍不住开口道:“陛下,用过早点再出宫吧。”
“不用了,朕听闻火车站南边的馄饨味道不错,刚好可以去尝一尝。”
李得海擦着眼泪道:“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奴才担心的紧,要不让奴才跟着您一起去吧,还能伺候您起居。”
宋玉竹边走边说:“不用了,你在宫里好生待着吧!”
说完潇洒的挥了挥手,拉着赵骁脚步轻快的朝宫门外走去。
出宫时还发生点小插曲,二人身上没携带任何令牌,守门的侍卫不许他们出去。
宋玉竹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被拦在宫里了?
幸好骁骑卫首领认得二人,立马让手下放了行。
宫门外已经有等待上朝的官员,他们大多住在上京外围,怕误了上朝的时辰,所以来的比较早。
赵骁随便征用了一辆马车,车上坐着的是大理寺卿王舒云。
他赶紧下了马车将车让给二人,心中惊疑不已,皇上和忠勇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宋玉竹坐在马上笑的肚子疼:“哎呦,你看见刚刚王舒云的脸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笑死朕了。”
赵骁宠溺的看着他:“王大人定以为自己没睡醒看错了。”
“哈哈哈哈哈……”
马车穿过正阳街来到西道街,街边多了许多叫卖声。
宋玉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早点铺子里,刚揭锅的大包子冒着腾腾的热气,素馅两文,肉馅三文钱。
“我要吃那个。”
赵骁勒住绳子,走过去买四个包子,肉素各两个。
白白胖胖的包子用油纸包住,拿在手里还烫手。宋玉竹吹着气吃了一口,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面皮软糯有嚼劲,馅料满是汤汁,咬一口顺着指缝都流出来了。
赶紧拿帕子擦了擦,半个肉包子吃下肚宋玉竹就饱了,剩下的包子都被赵骁吃完。
来到车站附近,宋玉竹又去吃了传说味道极其鲜美的馄饨。
一碗竟然要十文钱,果然古今一样,车站的附近的饭都贵!
宋玉竹的嘴被宫里的御厨养刁了,吃着馄饨味道照比御膳房差远了,估计“极其鲜美”只是个噱头。
只吃了两个就吃不下,剩下的自然都被赵骁消灭掉。
吃完饭赵骁花了十文钱让人把马车赶去大理寺还给大理寺卿,二人来到车站大厅买票。
一进大厅,就能看看墙上贴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的车程,非常显眼。
辰时一刻有一辆去南方的火车,赵骁排队花了四百二十文买了两张车票,接下来就剩等车了。
宋玉竹坐在木头长椅上环视一周,候车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背着行囊或拎着包裹,时不时低头看着手中的车票。
这些人除了服装与现代人不同,光顾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辰时一刻,站台外响起汽笛声,上京是始发站所以没有延时的问题,大家排着队朝车上走去。
赵骁买的是六号车厢,四排的二十三号和二十四号。
上了车,车上有乘务员正在安排就坐,毕竟有不少人都不识字,要帮他们找到位置。
乘务员大都是女子,穿着干净整洁的藏蓝色长袍,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头发盘起,看起来明艳大方。
这些女子都是各地学校招来的,不光有编制,月薪也十分丰厚,一个月能赚到三十两银子。
不过当初招人的时候可遇上了不少困难,因为乘务员毕竟是走南闯北,抛头露面的工作,比起教师,银行柜员和账房会计等工作,多了几分闲言碎语。
后来朝廷出面,凡报名应征者,皆赐九品良人的虚职。
这个官职没有任何权力,只是名头好听罢了,没想到应招的人突然倍增,火车才能如期运行。
两人找到自己的座位,赵骁将行礼放在头顶的铁架上。这是一个四人座,对面还有两个座位暂时没人。
赵骁挨着宋玉竹坐下:“累不累?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
宋玉竹没逞强,昨晚休息的不好,这会确实觉得有些疲惫,侧头靠在赵骁的肩膀小憩。
等了约两刻钟,火车再次响起汽笛声,窗外的景色缓缓倒退。
赵骁看着身边沉睡的人,心里默默地估算,还有二百四十二天。
坐火车
火车行驶了一个时辰停在了出京后的第一站。
巨大的汽笛声把宋玉竹吵醒,他睁开眼睛问:“到哪了?”
“刚到古安,你再睡一会。”
宋玉竹抬起头看向窗外,站台上有不少乘客等着上车。
这些人一部分是经商的商人,另一部分是南下工作的,还有少一些去探望亲友的。
乘客们捏着票陆陆续续上了车,有两个中年男子拎着行李坐在了他们对面。
这两人年纪在四十出头,看衣着打扮家境应当还可以,细布做的新式短衫长裤,头发用银质发冠束起。一个个子稍微高些蓄着胡须,另一个个子矮些圆脸。二人应该第一次乘坐火车,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
人渐渐上齐,乘务员关上车门,火车再次缓缓地启动。
老式火车有个毛病,启动的时候会突然抖动一下。
“哎呦!”两人吓得同时拉住椅子,不安的四处张望。
宋玉竹道:“别害怕,一会行驶起来就好了。”
“两位大哥去南方吗?”
对方见他面善,点点头道:“没错,我们要去苏州太仓县探望亲人。”
“苏州啊,那可不近,你们怎么不走水路去?乘船速度快一些也舒坦一些。”
年岁稍长的男子道:“实不相瞒,我有晕水的毛病,上了船头晕恶心,若没有这火车,怕这辈子都去不了苏州。”
“怪不得,晕水确实很难捱,坐火车要方便一些。”
“小兄弟要去哪里?”年长的男子询问道。
“我和……大哥去杭州看望朋友。”
那两人看向旁边的赵骁,被他冷峻的外表和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继续跟宋玉竹攀谈。
“杭州也不近,要坐七八日的火车呢。”
“是啊。”宋玉竹之所以没乘船去,选择火车就是想体验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
熟络了之后高个男子打开话匣子,“这火车可真是好东西,想去哪就去哪。过去出门若是没有个识路的车夫,两眼一抹黑根本找不着地方。”
宋玉竹笑道:“可不是,火车确实方便许多。”
男子捋着胡子继续道:“再有这火车票价也不贵,从古安县坐到苏州,一人只花了四百文钱。”
同行的圆脸男子纠正道:“是四百一十文。”
“嗐,出门在外十文钱还叫钱?这要是乘坐马车去得多少钱?四十两银子够呛能到地方!”
坐在后面的人闻声也跟着附和:“兄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