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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霄呆呆的看着她。
从继位以来,母后荣升太后,每日都给他灌输要防备大皇子之话,从未关心他累不累。
穗穗是第一个关心他。
还想要给他开养猪场的人!!
傅九霄咧了咧嘴,养猪场,哈哈哈哈……
晋王争夺皇位几十年,他的党羽在朝堂之上给他下绊子,谁知道,在穗穗眼里……
还不如回去养猪。
“你说得对,当皇帝不如养猪。”傅九霄笑着给她擦拭了嘴角油渍,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
喂她喝了下去。
“你别看养猪不光彩,可是从来不缺肉吃呢。想吃多少吃多少。”穗穗一脸肯定。
王公公和一众宫人低头看着脚尖,不敢去看新帝的表情。
陛下登基便清理了后宫,整个后宫都是他的一言堂。
“今夜,住宫中可好?养心殿极大,绝对不会让你滚下床。”傅九霄从前睡过她的窗外,知道她每天半夜都会滚下床。
小家伙圆乎乎的,好几次在床沿上都爬不上去。
气得她将床腿给卸了。
王公公深深的吸了口气。
手指尖都轻轻颤了颤。
养心殿是帝王寝宫。
历年来,连皇后都不曾在养心殿留宿过。
而那小墩墩,居然露出了几丝嫌弃。
“你的寝宫墙壁上有画好看的图案吗?”
“有粉色的帐子吗?我喜欢粉色……”
“我还喜欢……”
王公公听着她细数自己的喜好,脸上的表情都快裂开了。
她要把皇帝的寝殿改成粉色的,要有卡通的可爱图案,吧啦吧啦半天,要改成公主房……
王公公眉头一皱,到底是孩子。
又不曾经过世家的教导,乍然见到皇帝,还不曾转变心态,如今贪婪,没有礼数。
只怕要被新帝厌弃了。
皇帝寝宫,素来只有历任皇帝住过。
哪里能容一个孩子随随便便改变。
况且……
还要改成公主房。
王公公心头一叹。
年轻的皇帝怔了怔。
王公公心下了然,必定是要被厌弃斥责了。
傅九霄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的问道:“改了,那你来住吗?”先皇的妃嫔大部分已经搬出了皇宫,只剩一部分无儿无女的太妃。
他又不重情爱,一个妾室都不曾有。
王公公已经被他震惊麻了。
“穗穗考虑考虑,看看我那生母如何。”穗穗眨巴眨巴眸子。
傅九霄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他在京城,掌握了先皇的所有势力,自然明白承恩侯府对两个孩子的差距。
说句天上地下也不为过。
“若她们让穗穗不满意,穗穗便入宫来住。”傅九霄取了一块玉佩给她。
自从知晓穗穗是当年被抱走遗弃的侯府嫡女,傅九霄越发心疼她。
下午时,傅九霄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她便在承恩侯侯爷的奏折上画了隻绿毛龟。
傅九霄见了也不说什么。
当真纵的厉害。
饶是王公公也不住地倒抽气。
她真是,反覆在皇帝的心间横跳,不断打破皇帝的底线啊。
他几乎可以想象。
追捧言娇娇的那群贵女,只怕讨不了好。
恐怕还要捅下大篓子。
毕竟,眼前这位可不是个软性子。
初见第一天,改了皇帝的寝宫。
龙椅上蹦跶。
圣旨上给亲爹画绿毛龟。
背靠皇帝好乘凉,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穗穗一直折腾到天色渐暗,傅九霄才恋恋不舍的将她送出皇宫。
皇帝站在大殿门口,
遥遥看着她走远。没良心的娃啊,愣是一次没回头。
穗穗才不回头呢。
方才路过御花园,她趁皇帝不注意,捞了一条皇帝心爱的鱼。
刚出宫门,就丢给了阿月,阿月扯了一丝裙边,就给她拎了起来。
“吃素?那是不可能的。”
几人就在宫门口,就将那条鱼烤了。
穗穗从怀里一摸,顺势从空间里拿了小巧的各种调料瓶,阿月瞥了一眼又一眼,她这怀里是百宝袋吗?
怎么什么都能掏!!
三人吃的打嗝才回承恩侯府。
“哎,苦了傅哥哥了。穗穗可以陪他上天下地,可以陪他上刀山下火海,但穗穗……”
“绝对不能陪他吃素!”小家伙一脸的没心没肺。
而此刻的承恩侯府。
因着先皇驾崩,各大府邸都尽量吃的素净。
李氏坐在桌前叹了好几次气,这会言娇娇在后院养病。
身侧还坐着个年轻妇人,是嫡长子的媳妇。
老夫人面上一耷拉:“不想吃就出去!做这副脸面给谁看呢?”她本想让李氏滚,可李氏是娇娇生母,只能给娇娇留些脸面。
李氏顿时红了脸。
眼睛也红红的。
“娘,穗穗已经在门外等了一天,饿了一天没吃没喝。叫来往的贵人们看够了笑话。”
“让她进来吧。”
“她好歹是娇娇一母同胞的姐姐,若太过苛责她,对娇娇的名声也有碍。”
“况且她是个姑娘家,脸面要紧,她只怕该知道错了,定会遵守侯府规矩的。”李氏不由劝道。
老夫人一共生了三子,长子便是侯府侯爷,李氏的夫君。
二夫人三夫人便坐在一侧不说话。
自从有了言娇娇,这侯府便是长房的天下了。
老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李氏说的也对,总得看在娇娇的脸面上。
她招手唤来丫鬟。
“在门口晾了一天,她可知错?”
丫鬟一抬头, 嘴唇张了张。
“她……刘嬷嬷走后,她就走了啊。”
“隻将东西扔在了侯府门口,这会吃的满嘴是油,才慢吞吞的回来。方才,还打了个嗝……”丫鬟小声的回道。
整个膳堂,突然寂静。
晾了半天?
让她反思?
她可知错?
呸!
人家早跑了!
老夫人气得眼前发黑:“不省心的孽障,孽障!!长辈都不曾传召,她竟敢私自离开!!”
“果然是乡下来的,没教养的东西!!”
真以为在京城认识几个人,就能登天了吗?”老夫人脸色铁青。
“是谁将她接走的?到底是谁敢跟侯府对着干!”老夫人满脸严厉。
饶是李氏都被言穗穗惊了一下。
说好的受气包,小可怜,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反倒像个刺儿头!
丫鬟抿了抿唇,似乎不太敢说。
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才瑟缩的回道:“好像……是宫里的人。”
侯府,陡然一静。
众人好似被掐住了脖子,方才的高傲被硬生生斩断,一丝不剩。
小可怜?
受气包?好像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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