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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虹 第97节(1 / 2)

“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哦,我正好也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周与行正要问什么事,门又被人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简从舟,周与行截住了话头,简从舟大喇喇地问:“你俩在这做什么鬼事呢?”

周与行瞥她:“把嘴摆摆正再说话。”

“行,你也不要狂吠了。”简从舟当仁不让地说,也看见周源说的开花,赞叹道:“今天这香烧得不错啊,看来二叔在地下过得挺滋润。”

周倾笑了一下。

周与行说:“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了,不尊重。”

“毛病!”

今年大家庭一起吃年夜饭,摆了两桌。饶是他们三个人已经是大人,各有担当,在这个场合还是要去坐小孩儿那桌。

热热闹闹吃了饭,除了周与行不太开心,因为他被长辈催婚了,“与行都三十多了,谈个一两年结婚,再要个孩子,我们也能帮忙带带。”

周与行说:“你们颐养天年的年纪了,还管这么多?”

“看吧,说两句就急。”奶奶说:“也不知道死前能不能看到小重孙。”

周源立马显摆道:“奶奶,你可以让我姐姐给你生小重孙,我姐姐谈男朋友了。”

奶奶对周倾谈男朋友的事,也表现出了一定的积极性,但心中稍一琢磨,就说:“你姐姐生的是人家的人,姓别人的姓,跟咱们老周家可没关系。”

简从舟和周倾齐齐翻白眼,这话听了二十多年,耳朵起茧子了,也懒得反驳。

周晋仁给他老娘递了一盅白酒,他自己早已喝得面红耳赤,嘴上不慎利落地说:“喝吧喝吧,还堵不上你的嘴吗?什么年代了,还搞传宗接代的那一套啊?”

“你又发什么神经?”老娘嫌弃他。

“谁说倾儿的不是咱们老周家的?我跟侬港,周倾就是周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你根本就没去了解她,外面人都喊她周总的,你就在这哈港八港……”他连带着方言都出来了。

简从舟已经拉着周倾出了门,问她:“你是不是在小叔那充钱了?否则他干嘛这么维护你?”

“那是真的充值了不少,年套餐。”周倾问:“你也要充吗?”

“给他充钱,我肉包子打狗算了。”

周与行也跟着出来,他牵着周源的手走在前面。四个人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座座乡村小楼,在一炸一现的烟火之下,像童话故事书里的场景。

周与行说等他混到四十岁,就来乡下也建一座小别墅,种种菜钓钓鱼,退休的生活美滋滋。

简从舟和周倾牵着手没搭理他,两人回忆着她们小时候的事,下河捉过螃蟹和小龙虾,脚趾还被石子割伤了。

简从舟说:“我去香港的申请公司同意啦,很快就要走了。”

周倾知道,简从舟一直想去香港分公司工作的,这个机会她等待许久,每天都在包里放本《20天学会粤语》。

“这么快,你不是刚刚谈了男朋友吗,要异地啊?”

“亲爱的妹妹,我怎么可能谈异地恋呢?”简从舟说:“直接分了。”

周倾打趣:“这不是怕你寂寞么?”

“到那再谈一个就好了呀。”

周倾觉着简从舟真是神人,“你想谈就能谈到啊?那些男的都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等你?”

“你姐姐我聪明优雅,知趣大方,浑身上下都是优点,窈窕淑女,君子自然好逑,这有什么难的?”

周倾没说话,周源现在前面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大姐真是自恋狂!”

简从舟没理小屁孩,说:“对现在的我来说,爱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了。恋爱谈多了也烦……”

这一晚周倾和简从舟一直住在乡下的老宅里,聊天到早上,一夜鞭炮声不断,直到听见家中长辈起来做年饭。

周倾的手机也跟鞭炮似的,一直响个不停,越来越多人给她发新年祝福了。

“你不要处理一下吗?”简从舟问她。

“太烦了,这个时候也没重要的事。”周倾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我的大脑需要休息。”

等到早上吃过了年饭,太阳出来,人们开始正常的生活运作,周倾才把手机打开。

她看见昨夜零点梁淙给她打的电话,两个,她没接,他就没多打。

周倾也知道梁淙一个人,他并没有过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只是周倾的心情乱糟糟的,也有点难过和盲目。

这种时候并不适宜沟通,她需要自己在脑海里把一切整理清楚。

上午九点,周倾算了算他那边的时间,给梁淙去了个电话。

“你昨晚关机了。”梁淙平静中带了质疑的口吻,“我给你打两个电话,都没有接。”

周倾笑着道:“也许你打到第三个,我就接了?”

梁淙也笑了声,不冷不热,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周倾知道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从不做纠缠。

“周倾,你有什么事吗?”梁淙并没有接周倾的这句玩笑话,凭经

验直觉她有问题。

周倾也很直接地说:“我的心情有点不好,或者说,很糟糕。”

梁淙没有问她怎么回事,而是说:“那就休息一下,不要对自己有太高的要求。”

“你说的对。”周倾点了点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周倾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没有问为什么,否则周倾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听了他的电话内容呢。

其实那些话,他早就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过。只是他这次说得太认真,也太冷血了。周倾意识到这是真的。

他没想到会被行车记录仪记录到,也没有想过瞒她,可是周倾仍然觉得别扭。

这几天,她在深夜里,一度难过到心脏酸痛的程度。

也许这就是妈妈说的道理,真和利益掺杂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扭曲的。

周倾在乡下住到初三回城,直接去找周与行。

她跟周与行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考虑拟定个退出协议。周与行感觉很突然:“你跟梁淙商量好了?”

“没有。”周倾说:“我准备写好协议再去跟他说,直接让他签字。”原本她是准备等梁淙先开口的,但是现在她没法等了。

“为什么?”周与行说:“你准备跟他分手?散伙?”

“不是。我们事业上应该做个切割。”

“懂了,保持感情的纯粹,这样挺好。”周与行笑着道:“但是rb今年才算得上开始盈利,你准备怎么回购?净资产等价吗?这么吃亏的事,姓梁的那个人精应该不会答应。”

周倾已经想好了,态度也很坚定,说:“分期退出吧,第一次退出30,剩下的70两年内退完。他应该能接受。”

“看来你是早有打算了。”

周倾说:“我做事一向有计划,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好,我来帮你做合同。”

周倾过年这几天应酬有点累,脑子也疼,她躺在周与行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你过年的时候要跟我说什么?”

周与行看她完全不设防的样子,避开了视线:“原本我是有点儿不爽,你和梁淙感情和事业都纠缠在一起,担心你吃亏。但我这些时间想了想,你早就不是一个需要人出头的小孩子了,我的担心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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