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无邪心里不由得感到紧张，他的浑身肌肉紧绷，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优，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想要从其中找到什么。
张优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给出什么反应，甚至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反应让无邪觉得，现在的他都不像他了。
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以前的种种，皆是伪装。
张启灵见了张优的反应，感到不妙。
张优沉默了好一会儿，该来的总会来的，他眸子平静地注视着无邪，眼里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转而又看向了张启灵。
那无波无澜的眼眸透露出一个信息，族长，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张启灵动了动唇，他很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理亏，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丝愧疚。
“抱歉，你可以怨我。”
张优的身子往后仰了仰，示意无邪把枕头给他垫一下。
无邪连忙把三个枕头都递过去，让张优垫着舒服一些。
“我现在想知道，把我拉进局，究竟是亲爱的族长你，还是黑瞎子先提出来的？”
张启灵抿了抿唇，张优明白了。
“是瞎子啊……”
和他一开始猜想得不错。
“那么看来，族长你是在其中做了推手对吗？”
张启灵说不出否认的话来，他点了点头，他的确是默许了黑瞎子的行为，甚至还在其中当了一把推手。
张优眼里一丝笑意也无，周围的气氛沉默地让胖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并感到有些心慌。
但是胖子只能沉默，他说不出什么帮天真和小哥辩解的话来。
俗话说得好，做了就是做了，现在是开诚公布的时候。
“无邪，你想听听我真实的看法吗？”
张优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像是一点儿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无邪点了点头，“想。”
同时，他把手搭在了张优的手上。
“说实话，在我发现你们的用意时，我是想过干脆掀了局，把你们都宰了的。”
张优的语气变冷。
他当初在发现了张启灵的目的，和无邪他三叔的用意时，他有想过干脆把人都宰了，隐姓埋名活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那么做？”
无邪追问，是因为对他们有些感情吗？
不，这个想法一出的时候，无邪都觉得有些荒谬，张优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我不那么做的原因有三，一来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又得知是张家人，这个局跟我似乎也有一些关系。
二来，我不清楚这局的背后究竟牵扯了多少方的势力，又是多少代的努力而成的。我的分量能不能将其撼动，撼动后结果又是什么？
族长你们当时就算对我有些看重，但是我的分量在你们心里，肯定没有张家没有九门大。
如果我选择掀局，最先跳出来阻止的一定会是你们，不是吗？”
张启灵张嘴想要说什么，张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他。
“嘘，乖乖，你先别着急说话，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好吗？”
张启灵沉默地点了点头，胖子干脆给张启灵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来，站着说话也不是个事儿，站久了脚疼。
“假设我选择把棋盘给掀了，作为一直待在我身边，并有着监视意图的你，还有黑瞎子，一定会最先发现我的异常。
为了你们所谓的局，族长你又那么在意张家，那局对你们对九门，张家，甚至是你们在乎的人都有利。
你和黑瞎子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我，要是发现阻止不了我，我执意要掀棋盘，你们应该会选择对我下杀手吧，又或者把我打残，让我没有能力搞事。”
张优说到这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理会张启灵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他接着往下说道。
“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张家人，说不定身份还存疑，又怎么比得上张家？甚至是你已经认识了有一段时间的无邪，不是吗？”
不得不说，张优把他当时的心理揣摩得很明白，就是如此，张启灵才脸色会越来越难看。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综合比较之下，当初张优在他的心里分量的确不重。
甚至张优当初之所以会让他在意，也是因为张家人的身份，张家人的身份跟张家在他心目中比起来，不值一提。
更别提，张优当时失忆，虽是张家人，谁又能肯定他不会是汪家派来的卧底呢？张家在当年可被渗透了不少。
不是所有的张家人，都值得信任。
如果张优和张家两者有冲突，他一定会首选张家，这是他身为族长的责任，也是他的使命。
即使是现在……
张启灵心中一颤，没再继续往下想去，越清醒的人反而越痛苦。
他不说，可不代表张优不会继续往下提。
“嗯……，就让大王再一猜一猜，你现在心里想什么，大王往坏一点想吧。
族长，如果现在的我跟张家有冲突了，你会选择我，还是张家呢？”
张优笑眯眯的，可在场的三人都在他脸上感觉不到一丝真切，他的笑容不是发自内心，而是纯属于他习惯性的伪装。
“限时五分钟哦，族长你快说呀～”
一边说着，张优从兜里面掏出手机，调了个五分钟的倒计时。
无邪和胖子倒是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最后他们还是保持了沉默，张优明显不想让他们插话。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张启灵沉默了将近五分钟，在计时快要结束时，他嘴唇有些干涩地说道，心里闷闷的很不好受，他不会让有那么一天的。
一定不会有张优和张家，两个必选其一的选择题出现。
他不允许！
可张启灵真的不知道吗？他的沉默，他的回答，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不想欺骗张优，但是他的回答，也确确实实没让张优失望。
既没有过期待，又何来的失望呢？
他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
感情或许是有的，但是比不上他们身后家族的分量，张启灵清醒，他也同样清醒。
“唉，亲爱的，你这可太贪心了哦。”
张优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行吧，我们暂时先把这个话题扯到一边，免得某人被逼得哭鼻子，把话题重新回归我们刚刚说的事情上。”
张优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的态度越发地让张启灵感到一阵沉闷，不由得有些心烦。
“最后一个原因，也就是三来嘛。”
张优的眼神一厉，“我做人向来不喜欢憋屈，与其憋屈的东躲西藏活着，背后还指不定有多少人时刻紧盯着我，每日活的就像过街老鼠……”
“不会的！”
无邪打断了张优的话，他语气坚决肯定。
“我不会让你有那么一天！”
“你闭嘴吧！别逼大王在发言的时候揍你，就你当初的分量，你能干什么？呵。”
张优嗤笑一声，就无邪当初的分量，比他还不如呢，他起码还有些威胁，能让张启灵甚至无三省他们忌惮。
而且无邪手上没钱没权，他能帮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