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站定了脚步，不敢再走了。

&esp;&esp;陈君迁始终在背后注视着她，见状，走到她跟前蹲下，瞧了瞧鞋上的白灰砂，头也没抬：“鞋子脱了。”

&esp;&esp;“……”沈京墨没动。

&esp;&esp;他抬头看她，以为她没听见：“鞋子脱了，我给你洗洗。”

&esp;&esp;“不行……”她扭捏着，声音细若蚊喃，脸色通红，“在外人面前露脚……这不合规矩。”

&esp;&esp;不能在外面露脚？这是什么规矩！他们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每到夏天还光溜溜地下河洗澡呢，这有什么的？让人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再说鞋里还有袜子呢！

&esp;&esp;还有，他们马上都要成夫妻了，他怎么能算外人？

&esp;&esp;陈君迁往房顶上看了一眼。嗯，确实还有个外人。

&esp;&esp;既然沈京墨不愿，他自不会强迫，站起身来，将一侧胳膊递给她：“我扶你进屋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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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君迁没穿上衣，沈京墨的手不敢直接攀附他的手臂，只能将手缩进袖中，隔着一层布料搭在他手上。

&esp;&esp;即使如此，她的指尖依然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随着他发力变得十分坚硬。

&esp;&esp;两人进了屋，沈京墨坐到床上一把鞋脱下来，就把脚伸进了被窝。

&esp;&esp;陈君迁在地上找了一圈，从西屋拿了一双鞋过来，放在她面前。

&esp;&esp;“前些日子给川柏买的，新的，他没穿过，你先穿上。等明儿给你买新的。”

&esp;&esp;沈京墨听话地穿上，虽然比她的脚大了一点，但走路动作别太大倒也不会掉。

&esp;&esp;她这边刚换好鞋，陈君迁那头已经打好了水，把鞋放进了盆里。

&esp;&esp;他没出去，就蹲在她屋里的地上洗，省得让外人看见了，她又羞得脸通红。

&esp;&esp;“我来吧。”

&esp;&esp;沈京墨走过来，想从陈君迁手中接过绣鞋。

&esp;&esp;见她雪白的小手都伸到眼前了，陈君迁没有拒绝。他手太糙，她的鞋面料跟绸缎似的，硬茧一勾就容易留下痕迹。

&esp;&esp;他往后挪了挪，低头看着沈京墨细嫩的纤纤玉指握着鲜艳的绯色绣鞋，浸入水中轻轻搓揉。

&esp;&esp;她的手很白，皮肤也光滑，揉搓时手背沾上了许多水珠，随着动作乱晃，最后滑入指缝。

&esp;&esp;陈君迁盯着她手的眼神一暗。

&esp;&esp;昨晚她擦洗脖颈时，也是一样的白，一样的水珠乱晃……

&esp;&esp;他的视线随着回想慢慢上移。

&esp;&esp;“家里有胰皂吗？”她突然开口，陈君迁忙收回了思绪。

&esp;&esp;胰皂是什么，他没用过，但大概也猜得出她想要什么，摇了摇头。

&esp;&esp;沈京墨说的胰皂是用猪的胰子加砂糖和黄豆粉做成、专门用来洗衣的。她不知这东西珍贵，寻常人家用不起。

&esp;&esp;“草木灰倒是有，不过洗不掉白灰砂。”

&esp;&esp;没有胰皂就算了，沈京墨想，她用力多搓洗一会儿，应该也能洗干净。

&esp;&esp;只是她力气实在小，搓了不多时，鞋子还没干净，她的手倒是先搓红了。

&esp;&esp;她搓搓停停，两条手臂酸得厉害。

&esp;&esp;“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吧。”陈君迁知道她洗不动了，适时地开口，拿走了她手里的绣鞋。

&esp;&esp;“可你的手还有伤，不能沾水。”而且那伤还是她扎的。

&esp;&esp;“伤在手背，我动作小点，不碍事儿。”

&esp;&esp;沈京墨没有再拒绝，擦干了手，抱膝蹲在他对面，看着他的大手三两下就将鞋子洗净，挤干了水分，又将她另一只鞋子也放了进去，说反正一只也是洗两只也是搓，这样还省水。

&esp;&esp;沈京墨安静地看了半天，突然低声说：“我以前其实也没这么笨……”

&esp;&esp;陈君迁洗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谁说你笨了？”

&esp;&esp;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更想哭了。沈京墨咬着唇，吸了吸鼻子没有答话。

&esp;&esp;她在上京虽说不是最有才的贵女，好歹也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技能，笛子吹得好，字写得漂亮，女红也算得上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