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抚了抚裴琢玉的鬓发,又问:“昭文寺中如何?”
&esp;&esp;裴琢玉道:“很合适。”到时候颜真言会来面见公主,用不着她来说。裴琢玉不提朝政事,她垂眸,取出送昭文寺中请来的平安符递到宁轻衣的手中。
&esp;&esp;宁轻衣看着裴琢玉,有些惊诧:“你信?”
&esp;&esp;裴琢玉博览群书,道经佛经无不涉猎,她曾手抄经卷,可对待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发自内心的嗤之以鼻。如果神佛有灵,她自认为不愧天地,何苦遭受那样的磨难?如果神佛无眼,她又何必相信?
&esp;&esp;裴琢玉握住宁轻衣的手,微笑道:“我愿意信一次。”
&esp;&esp;无所求便不必信,可现在呢,她是有所求的。
&esp;&esp;岂会不知关键在“医”,万一苍天有眼呢?
&esp;&esp;第40章 翻云覆雨
&esp;&esp;夏日炎气重,到了夜间,习习的风仍旧是带着燥热。
&esp;&esp;宁轻衣搬到了四面敞开的堂阁中,安设了一架碧纱橱,里头摆着凉床、石枕,躺在里头过夜。
&esp;&esp;裴琢玉觉得宁轻衣弱不禁风,怕她着凉,可说来说去,也只在床头安置了挡风的落地大屏风。
&esp;&esp;“怕我着凉的话,琢玉陪我安睡如何?”宁轻衣这样说。
&esp;&esp;裴琢玉许久无言,索性便由她了。
&esp;&esp;日日如此,这夜也不例外。
&esp;&esp;还未黄昏的时候,已经说尽了昭文寺诸事,便不必再提相关的话题,只静静地并肩躺在藤床上闭眼休憩。
&esp;&esp;宁轻衣不困乏,她本来就不容易入睡,倦意没来的时候,精神更是十足。她侧着身,伸手拨了拨裴琢玉乌黑的长发,就着烛火用视线描摹她的眉眼。她的眸光一瞬不移,很是炽烈。裴琢玉也没睡着,她一睁眼,轻轻道:“怎么了?”
&esp;&esp;宁轻衣偎了上去,摇头说:“没事。”
&esp;&esp;裴琢玉伸手揽着宁轻衣的腰,将盖在身上的薄衾也往上掖了掖。她有意放空思绪,可过往的一幕幕接踵而来,流水似的没有间歇。想了很多,可感知上仍旧是一片空落,仿佛什么都抓不住。她的眼神有些空茫,这一失神,就很容易被持续关注着她的人发觉。
&esp;&esp;“想什么呢?”宁轻衣又问。
&esp;&esp;裴琢玉坦诚道:“不知道。”一切都走马灯似的晃过了,反正也留不住。
&esp;&esp;宁轻衣稍稍地撑起身,她想没有过去的人其实也没面上的那般云淡风轻,有的痛苦不是不存在了,而是变成了一种“不自知”,它如影随形,是拂不去的寂寞彷徨。宁轻衣心疼裴琢玉,她伸手抚了抚裴琢玉的脸,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