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静默着待她重新睁眼,川录闲问:“你喜欢看烟花吗?”
&esp;&esp;“嗯?烟花?”唯因将酒杯放到桌上,“……其实我好像,还没真正看过烟花。”
&esp;&esp;毕竟她只有那么一小段记忆。
&esp;&esp;是啊,唯因只有一丁点的记忆。川录闲依旧晃悠着酒杯,眼底情绪在暗暗流连。
&esp;&esp;“你问这个干什么?”唯因抱着膝盖,问。
&esp;&esp;川录闲却不回答,反将手中酒杯与桌上酒杯轻轻一碰。
&esp;&esp;铮——
&esp;&esp;清脆一声响,唯因把酒杯端起来,再问:“干什么?”
&esp;&esp;“等你不嫌冷了,带你看烟花。”川录闲喝一口酒。
&esp;&esp;“说看就看啊?这不是说放就放的吧?”
&esp;&esp;“我们偷偷放。去草原上放。”
&esp;&esp;唯因一思索:“可以吗?”
&esp;&esp;川录闲摇摇头:“不太知道。”
&esp;&esp;“那你还说去?”开空头支票啊?
&esp;&esp;“所以我说偷偷的。”
&esp;&esp;烟花声音那么大,是能“偷”的吗?唯因有点无语,但无语得有点想笑。
&esp;&esp;这嘴角怎么压不下去啊?
&esp;&esp;无语。
&esp;&esp;第111章 我帮你打120!!!
&esp;&esp;跨年那晚,两人将一整瓶酒尽数喝完。
&esp;&esp;结果不出川录闲所料,在电视上跨年晚会里的主持人为新年大声倒计时的时候,唯因浑身软绵绵地跨坐在她大腿上,双手捧起她的脸,像吃一块草莓味的果冻一般——
&esp;&esp;品尝她的嘴唇。
&esp;&esp;川录闲与人接吻时,是更喜欢闭着眼的。这个结论她大概几天前才总结出来。
&esp;&esp;因为如果双眼紧闭,眼前就只有黑暗,人类在一生中最依靠的视力被暂时剥夺,无穷无尽的黑暗会带来对未知的恐惧,你不会知道在哪个方向,哪个位置,或许有危险在等着你。
&esp;&esp;但上天很仁慈,允许我们在这种情况下,用其他感官去感受世界。
&esp;&esp;听力更灵敏,控制触觉的神经末梢更兴奋,又因为仿佛置身于危险之中,大脑都比往常更警惕。
&esp;&esp;这样的处境,难道不适合接吻吗?
&esp;&esp;就和夏天傍晚适合在河边吹着河风喝啤酒,冬天下午适合在院子或阳台上支起一张躺椅晒久违的太阳一样。
&esp;&esp;竖起来的耳朵能更好地听见对方藏在亲吻间隙里的急促气息,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会在鼓膜上一点一点放大,甚至于窗外雪花飘落到枝头的响声,也像是混在不可言说之间。
&esp;&esp;怀里的人化成水,彩州湖里丰腴的水,抱着她,宛如是自己亦变成一只玉净瓷瓶,用尽全力去感受她。
&esp;&esp;川录闲就在黑暗中细细感受她。
&esp;&esp;任凭唯因跨坐到她身上,任凭唯因贴上她的嘴角,任凭唯因肆无忌惮地在她下唇上轻咬,也放任唯因伸手进她的上衣里,指尖在肌肤之上流连。
&esp;&esp;川录闲不太会醉,但或许是这一夜的酒太好。
&esp;&esp;让她神思都搅在一起,变成婀娜而昳丽的渴望。
&esp;&esp;但偏偏像是她上辈子欠了唯因似的。
&esp;&esp;这人只管趁着醉酒撩拨,自个儿舒服了,转头就两眼一闭,安安然窝在川录闲怀里,睡着了。
&esp;&esp;川录闲睁眼,看见这般情景,笑了。
&esp;&esp;气笑的。
&esp;&esp;却也不能做什么,只得老实本分地抱她去床上,将这脸颊绯红神志不清的人在柔软的床褥间安顿好,而后回自己房间,洗澡睡下。
&esp;&esp;两人的第一个跨年夜,就这样很是草率地过完。
&esp;&esp;窗外的雪下了一夜,到后半夜已是鹅毛大雪,那个时候楼下小路边的路灯关了,整个世界恍若停滞,只有片片雪花在北风之上起舞。
&esp;&esp;而在悄无声息之间,新的故事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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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次日中午唯因悠悠醒转,两手揉着太阳穴走到客厅,看见川录闲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诗集在看。
&esp;&esp;白天里雪停了,现下清透的日光洒满屋子,和雪霁初晴一般的场景,似是这日光都比一般冬日里的阳光更为珍贵。
&esp;&esp;川录闲身上一套浅蓝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个丸子,听见唯因出来的脚步声,便把诗集放到大腿上,目光递过去:“难受吗?”
&esp;&esp;不听劝喝了那么多,第二天起来合该是脑仁都疼。
&esp;&esp;闻言,唯因忍着脑子里似有电钻在施工一般的难受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委委屈屈地回:“嗯……好难受……”
&esp;&esp;声音甜甜腻腻的,像一罐枫糖。
&esp;&esp;眼睛却是亮盈盈的,盯着眼前人,让人想起小时候喜欢玩儿的那种玻璃珠子,放在日光下时,能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影子映照在地上。
&esp;&esp;她的眼睛里也有波光粼粼的情思。
&esp;&esp;原来不止身子像是彩州湖的水,眼睛也很像,整个人都很像。
&esp;&esp;我怎么就不会写诗呢?川录闲明晃晃地出神了,脑海里还是如此不着边际的想法。
&esp;&esp;她要是会写诗,此刻一定铺纸研墨,用尽毕生所能为唯因作一首诗,一定要是世间绝佳的诗句,一定要有世人想象不出的韵味,一定要唯因胜过千事万物。
&esp;&esp;最好是,将这首诗编进语文教材里,让旁人一遍又一遍去试图理解剖析她对唯因的感情。
&esp;&esp;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人会在心里想:“我天呐这作者肯定喜欢诗里那个女人。”
&esp;&esp;说不定,还会有那么一批闲的,会去微博上建一个cp超话。
&esp;&esp;“喂!你笑什么呢?我难受你那么高兴啊?”唯因眼见着她嘴角翘起来,假委屈都要变真委屈了。
&esp;&esp;“啊?”川录闲忙回神,伸手摸上自己的嘴角。“我笑了吗?没有吧。”
&esp;&esp;唯因恶狠狠瞪着她:“你的嘴角都快上天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到哪个漂亮女生了!”
&esp;&esp;“诶你不讲道理的,我怎么就想漂亮女生了?”川录闲把腿上诗集扔一边,脸上挂笑准备和唯因来一场口舌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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