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esp;&esp;黎淳眉心一蹙,不悦说道:“你是我徒弟,这些事情我自然会替你挡下,何必说这些话。”
&esp;&esp;江芸芸低头。
&esp;&esp;黎淳叹气,轻声安慰着:“我知你对人谨慎,这不是坏事,不必自责,只是我如今是你的老师,你若是有事不能解决,不要自己藏着。”
&esp;&esp;江芸芸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自己的书箱,为难说道:“可他给我的书箱里塞了钱。”
&esp;&esp;人可以当没见过,但钱倒是老老实实说现在他书箱里。
&esp;&esp;黎淳冷笑一声:“他于我说,这钱是给你的赔礼,说他没有约束好身边的陈公公,让他去江家叨扰你了,为此深感不安。”
&esp;&esp;江芸芸迷茫片刻,犹豫问道:“他是真心觉得还是假意?”
&esp;&esp;若是乍一看那位郡王,当真是长得人畜无害,眉宇间天真浪漫,说起话来笑眯眯的,那双浅色的眸子总是充满好奇,亮晶晶的,好像是极好说话的人。
&esp;&esp;他就像说书先生嘴里那些不染尘埃,不沾红尘的神佛,即便满脸悲悯,也不过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浅薄的怜惜。
&esp;&esp;就像早上他看那个摊贩。
&esp;&esp;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视线,他不曾被那人连买药钱都出不起而心酸,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感受。
&esp;&esp;听说是太祖时期的玉,所以想去看一下。
&esp;&esp;看到小虎子手指上的淤泥,便不愿伸手去接。
&esp;&esp;可以随意拿出他人眼里价值不菲的铎针。
&esp;&esp;也不屑去拿剩下的一百四十九两银子。
&esp;&esp;“你觉得呢?”黎淳反问。
&esp;&esp;江芸芸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他根本不会顾忌我,我与他而言,连脚下的泥都算不上。”
&esp;&esp;黎淳见她平静说出这样的自贱之话,没有露出愤愤之色,心中宽慰。
&esp;&esp;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
&esp;&esp;他小小年纪如此心性,真是了不得。
&esp;&esp;“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说明他还是想要博一个好名声的,或者说不想玷污了宁王名声,所以他要做出这样的姿态。”江芸芸继续说道。
&esp;&esp;黎淳点头。
&esp;&esp;“但他不愿意推那个惹事的陈公公了结此事,只愿意拿出一百四十九两打发我,可见他不觉得随意拿捏一个普通人的性命是一个过分的事。”
&esp;&esp;“他们这些皇家子弟,目中无人,僭越行事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黎淳神色担忧,“太祖分封藩王是为巩固边境,如今却是养出一窝蛀虫。”
&esp;&esp;“所以他是做给老师看的,而不是给我看的,这钱我收了,他心里安心,但我心里膈应,可我若是不收,也不知道他等会儿会做出什么离谱事情。”江芸芸皱眉,沮丧说道,“我今天早上就不该多管闲事。”
&esp;&esp;黎淳这人是最吃软不吃硬的,更别说小徒弟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闻言,立马生气反驳道:“你只是好心而已,与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些人太烂了,我瞧着那郡王年纪小小,却笑里藏刀,格外会骗人,你年纪小被他糊弄过去了,那人小小年纪行事就如此诡谲,大人也是烦不胜烦。”
&esp;&esp;江芸芸低着头,叹气:“那这个钱怎么办?”
&esp;&esp;黎淳沉默:“夏至刚过,这几日一直雷阵雨,热雷骤雨,来去匆匆,前天还下了一场暴雨,听说城外三义河就泛滥了,淹了不少农田。”
&esp;&esp;江芸芸担忧问道:“有受灾的人吗?怎么不见官府赈灾。”
&esp;&esp;黎淳冷笑一声:“他们贵人多事,哪里管得了这些,只是听说受灾不算严重,只是坏了田地,人员没有伤亡,但这些都是官府里的消息,不算准。”
&esp;&esp;官府瞒报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esp;&esp;江芸芸沉默。
&esp;&esp;她最开始听说这个知府还是通判杨棨老母亲八十岁的寿辰,知府冯忠送了厚礼,这个寿宴热闹到他这个每日只是匆匆读书的小童都略有耳闻,可见当时情况之盛大。
&esp;&esp;“老师是打算让我用这笔钱赈灾?”她很快揣摩出老师的未尽之言。
&esp;&esp;“对,不仅你要当年去赈灾,还要让唐伯虎带着他的那些好友和你一起,给你宣扬得人尽皆知。”黎淳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也找个人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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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