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船,把一艘大船缝缝补补,就是死后待遇不好,被人刨坟鞭尸,也怪可怜的。”江芸芸满嘴胡说八道,随后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他前面的皇帝,还好还好,不是末期。”
&esp;&esp;“你整天在胡咧咧什么。”黎循传都要吓飞了,“祖宗,你少说两句吧。”
&esp;&esp;江芸芸摸墨铺纸:“你不懂,我在算命数。”
&esp;&esp;“你不是喜欢王充,不信鬼神吗?”黎循传打量着她。
&esp;&esp;“我这不是迷信,那是客观规律。”江芸芸一本正经解释着,“你不懂,因为你在这把尺子里。”
&esp;&esp;黎循传早已喜欢她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嘟囔着:“这些话少说一些吧,万一被人知道了可不好。”
&esp;&esp;“我就说给你一个人听。”江芸芸抬眸,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来。
&esp;&esp;黎循传突然红了脸。
&esp;&esp;这篇生财的文章,他打算从开源节流两方面开始写,但因为要引用圣人之言,她就开始从书本里找自己需要的论点。
&esp;&esp;开源无非是不夺农时,不占农田。
&esp;&esp;她暗搓搓地提了句出海,但因为没找到圣人依据,所以只是一笔带过。
&esp;&esp;节流她选了荀子的论点‘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入手。
&esp;&esp;至于藩王,她则从仁爱手足,应该引导他上正途说起。
&esp;&esp;——大丈夫贵在兼济,岂能独善一身。
&esp;&esp;她洋洋洒洒写了框架,就开始仔细润色词句,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写好人生中的第一篇八股文。
&esp;&esp;“我看看!”黎循传激动凑过来说道。
&esp;&esp;江芸芸不客气递过去:“你看看写得如何?”
&esp;&esp;黎循传仔细读了一遍,随后拍案而起:“写得好。”
&esp;&esp;江芸芸被吓了一跳,龇了龇牙:“别把手拍坏了。”
&esp;&esp;“除了句子还需要精炼,格式内容上没有问题,而且读起来非常鼓动人心。”黎循传不解,“不过你对藩王意见很大。”
&esp;&esp;“瞧着没干过一个好事,都是蛀虫。”江芸芸摸了摸鼻子。
&esp;&esp;“陛下对藩王诸多包容,你这个若是碰上胆小的考官,应该会直接罢黜。”黎循传担忧说道,“我总觉得你太尖锐了。”
&esp;&esp;江芸芸沉默着:“我也很想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些问题,写伟光正的歌颂,可这个世道也太多问题了。”
&esp;&esp;“哪个世道没有问题。”黎循传却道,“你要学会包裹好自己,等你走到你能决定一件事情的位置,你的意见才是意见,你想解决的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esp;&esp;江芸芸眨了眨眼。
&esp;&esp;“你快去交作业吧,按道理第一篇文都是要挨骂的。”黎循传话锋一转,用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你不要担心。”
&esp;&esp;江芸芸轻哼一声:“不要诅咒我。”
&esp;&esp;黎淳看完那一篇文,沉默良久。
&esp;&esp;“听说你最近都在看邸报?”他问。
&esp;&esp;江芸芸点头:“了解了一下时事,也免得言之无物。”
&esp;&esp;黎淳轻笑一声:“你知道八股文写的是什么吗?”
&esp;&esp;江芸芸迷茫说道:“用圣人之言写你的看法,虽说要用朱子的内容,却并非教你一字不差写下来,只要你的思想和他的思想就行了,总归是爱国爱民的内容。”
&esp;&esp;黎淳看着那篇文章。
&esp;&esp;“圣人自然爱国爱民。”他低声说道。
&esp;&esp;江芸芸歪了歪头:“什么?”
&esp;&esp;“他要你去用圣人的口吻去教育别人,而非去改变别人。”黎淳石破惊天说道。
&esp;&esp;江芸芸沉默了。
&esp;&esp;“你这篇我先留着,你再写一篇来。”黎淳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