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合香密长卷翘的眼睫一掀:“那你慢慢等吧。”
&esp;&esp;赵础微微愣神。
&esp;&esp;这里是红纺批发市场西门路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阳刚高大的男人和曲线精致妩媚的女人形成一道风景线,格外的引人侧目。
&esp;&esp;人们会去猜测他们什么关系。
&esp;&esp;相差几岁。
&esp;&esp;有着怎样的故事。
&esp;&esp;赵础太阳穴有点发胀,大概是年纪大了,稍微激动点就吃不消,反应大得很,他面上不起波澜:“怎么,跟我弟结婚不在你短期的计划内?”
&esp;&esp;苏合香还没说话,老男人就不快不慢道:“哦,忘了,我弟还没到法定年龄,那你是要等。”
&esp;&esp;她调头就走。
&esp;&esp;赵础看她随风飘扬的乌黑发丝,看她短外套下摆若隐若现的腰身,也看她浑圆如蜜桃很好揉的小屁股,眸色深沉,说话声轻悠悠:“苏小姐,人情不还我了是吗?”
&esp;&esp;女人头也不回,再不施舍给他个眼神:“不还了!”
&esp;&esp;赵础轻嗤。
&esp;&esp;不会不还,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别挨着她的美好生活。
&esp;&esp;果不其然,他的前女友没进西门拿货,而是穿过马路去了对面,那边有个华联超市。
&esp;&esp;不到半小时,前女友回来了,带了一提卫生纸。
&esp;&esp;赵础面无表情地自我嘲弄,用她买的纸,怕是要快活死。
&esp;&esp;“两清。”苏合香把卫生纸放他脚边,踩着脏乱发黑的积雪去西门拿货。
&esp;&esp;“两清……”赵础眼底泛上几分神经质,他突然将卫生纸踢倒在地,之后又蹲下来,用手一点点地擦掉上面的脏污,骨节线条硬朗的手拎着纸,朝别的方向走。
&esp;&esp;阿成跑过来喊:“础哥,人齐了,我们过去吧。”
&esp;&esp;他看见那提卫生纸,“咦”了声:“这卫生纸哪来的?”
&esp;&esp;赵础说:“奖品。”
&esp;&esp;“啊,这边有抽奖活动吗,我怎么没看到。”阿成瞧瞧纸上的字,“础哥手气不错,这纸不便宜。”
&esp;&esp;他伸手:“给我吧,我给你拿着。”
&esp;&esp;哪知会被拒绝。
&esp;&esp;赵础说:“不用,我自己拿。”
&esp;&esp;阿成懵了:“你要拿着去吃饭啊?”
&esp;&esp;赵础勾勾唇:“嗯,拿着去吃饭。”
&esp;&esp;阿成人都傻掉了。
&esp;&esp;直到兜里手机响起来,他才回神,一掏手机见是女友,马上就接通。
&esp;&esp;黄月在更衣室:“你那边事儿忙完了吗?”
&esp;&esp;“饭没吃,酒没喝,早得很。”阿成欲言又止,“月月,我怎么感觉础哥不太对劲。”
&esp;&esp;黄月问道:“怎么了?”
&esp;&esp;“不好说,”阿成提起那卫生纸,“础哥好宝贝那纸,都不让我帮他拿,好像我手上长刺,能给扎破了一样,你说至于吗?我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名堂。”
&esp;&esp;黄月嘱咐他一句:“做你自己的事,其他别管。”
&esp;&esp;阿成这会儿心思敏感上了:“月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esp;&esp;黄月笑出声:“我在医院从早忙到晚的,能知道什么。”
&esp;&esp;“也是。”阿成压下心头的疑惑,“先不说了,我完事去找你,给你带绝味。”
&esp;&esp;黄月说:“要毛豆跟鸭脖。”
&esp;&esp;“好好好。”阿成答应女友,“你多注意身体,等我赚多了钱,我们就结婚。”
&esp;&esp;
&esp;&esp;饭局大同小异,这个总那个总,互相吹捧,要不了一杯茅台就能称兄道弟。
&esp;&esp;赵础游刃有余,看不出是一个普通的钢筋工走过来,帽子颜色从黄到红的。
&esp;&esp;酒过三巡,包间乌烟瘴气,经理带了两排人进来,清一色流行的穿着打扮,时髦的发型。
&esp;&esp;一排青苹果,一排水蜜桃。
&esp;&esp;酒桌上的老板们都发了话,就差赵础没表态。
&esp;&esp;一老板点他名字:“赵总喜欢吃苹果,还是吃桃子。”
&esp;&esp;赵础喝口酒:“我不喜欢水果。”
&esp;&esp;“还有别的,”老板捏着旁边青苹果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两下,“还有那爽口的小白菜和绵密的馒头。”
&esp;&esp;经理就要再领两排进来,赵础拎着酒杯摩挲:“哪个都没胃口。”
&esp;&esp;这话引得包间爆发一阵浑浊的笑声,他们说赵总是讲究人,口味真挑。
&esp;&esp;赵础笑笑:“没办法,肠胃弱,不敢乱吃东西。”
&esp;&esp;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esp;&esp;又一瓶茅台见底,赵础起身离桌,脚步摇晃地被阿成扶着走进洗手间,一进去,他状态就清明了。
&esp;&esp;他酒量非常好,只在两年前把自己灌醉过,就那么一次。
&esp;&esp;其他时候再醉,都是装的。
&esp;&esp;阿成把门关上:“础哥,不接吗?”
&esp;&esp;赵础站在水池前,弯腰洗洗脸:“要垫。”
&esp;&esp;“国企的好项目,保证能中标的话,肯定能发。”阿成说,“不够钱,大家伙就凑凑,都是跟了你好久的,信得过你。”
&esp;&esp;“不能垫,不然一年下来,除了喝坏的胃抽废的肝,别的什么都没,钱是一毛都看不见的,”赵础双手按着台面喘息,颧骨被酒精烧得发红,眼底深黑,“到头来只能这个借那个借,这个抵那个押,把头发熬白,两眼一睁就是讨钱,更倒霉的还能上法庭打官司,被告宣告一起做。”
&esp;&esp;阿成嘀咕:“那万一发了呢?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esp;&esp;“今儿全是领导的局,不是什么中间人,”他说,“我就觉得这回咱遇到的,跟以前吹逼的不一样,这回是真正的财神爷。”
&esp;&esp;“搞工程能有几个财神爷,说要带你赚钱的,实际是想赚你的钱。”赵础眯了眯眼,“往稳了走,一步一个脚印,最多同时做两个,款不结完就不能接新项目,绝不垫资做,只接短平快。”
&esp;&esp;短是指工期短,平是施工没危险,快是工程下款速度见不到钱,多少个百万的项目都是虚的,工程款到手